云清和穿着一袭便装,轻松散垮,像个随时都能席地而坐把酒言歌的文人雅客。他生得俊美,因为病气的缘故多少显得有些阴柔,闻依澜觉得是个男人应该也会喜欢他这种类型的。
等一下,这么说来,也难怪那位宋公子会把云清和当做是楼中的淸倌儿,就长这副模样,谁见了不迷糊啊?
他手里拎着一双女子穿的小鞋,粉粉嫩嫩,上面还绣着好看的栀子花,小巧玲珑,可爱得紧。
萧忱垂眼一看,闻依澜果真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就跑了出来。
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他背过身去扶着额头直摇头,过了一会儿稍稍侧头一看,就瞧见那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云清和不知何时蹲下了身子,正小心翼翼地抬起闻依澜的脚,用袖子将她脚底板的灰尘抹去,然后才给她穿上了鞋子。
整套动作看下来行云流水,没有一点不
自然。
闻依澜早就羞红了脸,末了,还得被云清和一通说教:“以后切莫再光着脚走路了,地上凉,对你身子不好。”
还未等闻依澜作出反应,就听见萧忱在旁轻哼道:“是啊,你这身子若是受了凉,以后等要孩子的时候,宫寒腹痛这等病统统找上门来,可不好调理。”
云清和认真地附和道:“这说得是呢!”
两人一唱一和,臊得闻依澜脸色发烫,抬脚便在云清和的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嗔怪道:“再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们了!”
甚么死对头啊老冤家,分明是一丘之貉!
闻依澜恼道:“萧忱,你不用看着玉器店了是不是?跑来这儿存心看我笑话吗?”
“那儿有了别人接手,我就过来看看你们。左右都闲着无趣,赚钱哪有看你们两个互相嫌弃斗嘴有意思啊?”
说话间,萧忱便走进了屋子里,悠哉地坐在
了椅子上,戏谑地望向他们二人。
“看你们这副娇羞胜怯的样子,莫不是昨夜成了好事?”
云清和眼皮子重重一跳,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把萧忱的嘴给他堵上。
净添乱!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闻依澜斜他一眼,真想找块布给他塞进去。“我要回祝家一趟,你们莫要等我了,晌午饭我要跟祖母一起吃。”
云清和朝着她招手,“厨娘备了些点心,你一起带上吧,都是宫里的膳食做得精细些,她老人家应该吃得惯。”
“知道了。”闻依澜踩着轻快的脚步往厨房去。边走边咕囔着:“多事!”
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待人一走,萧忱便啧啧摇头叹道:“这么快就和好了?这丫头未免也太好哄了吧?”
云清和望了眼她离去的方向,抿着唇角轻笑:“她心里有我,所以才放不下。”这反倒成了她的一处弱点,能叫
云清和乘虚而入。
萧忱敲着自己的手掌心,慢吞吞道:“这么说来,你也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的事了?”
云清和的眼神微变,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要是说破了,可就不好玩儿了。”
下一刻,萧忱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嫌弃:“这么说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丫头故意瞒着你的事?”
“这实在不算是高明,我起初也以为她全都忘了,也并未让人去调查此事是否属实。”云清和顿了下,似乎在犹豫着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你一路上都没觉得她做什么奇怪的事,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该做,恐露出马脚。不过我在这阳州城里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便觉得奇怪了。”
萧忱好奇道:“哪里奇怪?”
“她若是将我忘得一干二净,那双眼眸里,怎么会有那么浓烈的悲伤和不舍呢?”
有情人只需看一眼
,便能知道她眸中饱含的深情,哪里还用得着特意去揣摩猜测呢?
萧忱听得直摇头:“搞不懂你们……罢了,你自己掂量着就好,别再把人吓跑了。对了,我听说你那位三皇弟也到了阳州城?他来做什么?”
只听云清和哼笑一声,浅浅道:“那小子的根基都快被老二拔光了,自然着急。”
“老二拔的不都是你的势力么?”在萧忱看来,宫里的那些皇子多半都是想要铲除云清和的。他位列太子,早就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怎么好端端的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
看着云清和脸上意味深长的笑,萧忱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小子向来不是个愿意吃亏的,我就不替你操这份心了。”萧忱喜滋滋地在云清和这儿蹭了一顿早饭,然后就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起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怎么样?你要找的人,已经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