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澜让人打了一副轮椅,车轱辘特意叮嘱要磨平,还让人装了一副气囊,走得能更平稳一点。
当时她把设计图给了工匠师傅的时候,那人眼睛直冒光,说是要下功夫一定要把它给搞出来。
因为构造复杂,那工匠看到图纸时还一个劲儿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搞坏了好几副框架才做出了这物件来。
这才用了几天的功夫啊?
闻依澜看见郁真真滑着轮椅从外头进来的时候,人都有些发懵。
她翘着脚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引得店里的客人时不时地往她这儿看过来,显得让她成为了整间店里最耀眼的崽。
偏偏郁真真还不自知,招摇地晃着脚丫子,从一进门口就在冲着闻依澜大大咧咧地喊道:“闻姐姐!来拉我一把!”
闻依澜的脚步立刻停下,和萧忱对视一眼后,无奈地刹住了脚步,生生拐了个方向,站轮椅后头把她给推了进来。
“你腿脚不方
便,就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来了嘛。”
郁真真不以为然,“我当然要来啊,万一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跟你说啊,阳州城里趋炎附势的小人可不少哦,有些大户人家的下人都会狗仗人势欺负店家,你初来乍到的肯定会吃亏!”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店里的客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先前那位小姐身边的丫鬟脸色忽青忽白,实在难看。
闻依澜笑道:“你说得对,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招待一下这位小姐呢?我正好要去拿几样首饰出来。”
“可以啊。”郁真真抬眼看了下那位小姐,意外地喊了声:“这不是木家的千金吗?你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会来这种地方啊?”
木家的千金?
闻依澜竖起了耳朵,脚步放慢,想多听一点八卦。
谁料她被萧忱瞪了一眼,只好匆匆去了二楼,随便抱了几个木匣子蹬蹬地冲下来。
“你给我收敛一点。”萧
忱看她那副莽撞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训斥道:“别光顾着看热闹,也给我认真做点正经事。”
闻依澜在他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把装有玉器首饰的匣子放在了柜台上,笑眯眯道:“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很古怪哎,你当初自己在北城做生意的时候也没多认真啊!”
“那是以前。”萧忱不紧不慢道:“说不定我以后会在阳州城定居,当然要好好积攒人脉了。”
闻依澜恍然大悟:“难怪那些公子小姐们都快贴你脸上了,也没见你生气。”
“……”
“对了,你既然有这种想法,那是不是就表示,你不要诸星那个家伙啦?”
“嗯……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萧忱叉起腰,眼神不善,盯得闻依澜后背一凉,连连后退。
“我去忙。”闻依澜挑了两个木匣子,搬到了木家千金的面前,微笑道:“木小姐可要看看镯子?这两副手镯可是难得一
见的上乘质地。”
郁真真瞧见木小姐的一双眼睛总是若有似无地从她身后的某个人身上飘过,总算是看清了来人的目的。
她嗤笑一声,摆手让闻依澜把盒子盖上。
“闻姐姐,你还是别费心了,木小姐是来看人不是来看首饰的。这么好的镯子,还是卖给别人吧!”
闻依澜故作意外:“怎么会?木小姐身边的丫鬟分明说她家小姐是来买东西的,难不成是寻我开心啊?”
“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嘛。”郁真真暧昧至极地往萧忱那边瞥了眼,结果引得木小姐瞬间变了脸色。
“郁真真,东西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因为不少人往这边看来,搞得木家小姐面上无光,还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
她身后的丫鬟更是急道:“我们家小姐尚未出阁,郁小姐怎么能胡言乱语、污蔑我家小姐清白呢?”
“我污蔑什么了?”郁真真非常聪明,根本不上套。“我又没
说你家小姐一句不好的话,你又何必上赶着替你家小姐认了这件事呢?”
“你!”丫鬟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站在后头看好戏的闻依澜暗中戳了戳萧忱的手臂,小声道:“这家小姐还真是奇怪啊,居然让一个丫头在大庭广众之下吆五喝六的,怎么?这年头丫鬟的地位都这么高了吗?”
萧忱对于女人之间的争斗并不感兴趣,只是能猜测到个大概。
“一门大家的内宅事宜是很复杂的,或许这位小姐的丫鬟并不是她自己的心腹,而是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闻依澜不理解:“只不过是内宅生活而已,有必要过得像间谍卧底吗?”
“嗯?”萧忱疑惑地看着她,眉头微微拧起。
“没什么。”闻依澜忙摆了摆手,打了个哈哈遮掩过去。“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