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河吗?河水这么深,怎么可能没有鱼呢?”
诸星说:“夏天的时候这河里因为栖息着一群蛤蟆,我嫌它们太吵了,就撒了一把药粉,把它们都赶跑了。你这鱼从哪儿来的?”
“我……我买来的。”闻依澜随口编了个谎话,结果那诸星信都不信,脸上露出了微妙的复杂表情。
诸星毫不留情地戳穿她:“我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鲜有人迹。你说你买来的,你莫不是轻功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能在一个时辰内打个来回?”
这个家伙,看破不说破懂不懂啊?
闻依澜不悦地抿了下唇角,抓起了烤架上的鱼,递到他面前:“既然你怕这鱼有问题,那你可以试试它有没有毒啊!你不是大夫吗?这种事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为了激诸星一下,她还故意把那条烤鱼往诸星的面前举高了,诸星这汉子虽然看起来憨憨傻傻还对女人不来劲,但性子有点野,经不起激。
他还真就打算对鱼好好研究研究。
但是他害怕女人,烤鱼还是从萧老板的手里接过来的,闻依澜看见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大老爷们儿真是事儿多!
萧老
板看得出她眼里的鄙视和脸上的不满,也没细说,只是大概说了一句:“我的这位好友从前被人下过毒,吃过这方面的亏后,便尤为谨慎。你别见怪!”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闻依澜要是再跟这个怪人计较,岂不是显得她肚量很小?
只见诸星从身上摸出了一根银针,缓缓地将银针刺进了鱼身,几个瞬息后又将银针拔出,上面没有一点变色的痕迹。
诸星的表情变得更加疑惑了:“怪了,这鱼怎么会没毒?”
闻依澜手托着腮,没好气地从他手上抢回了那只鱼,没什么好脸色地说道:“你撒的是药粉又不是毒粉,你把鱼赶走,就不许人家再回来吗?”
其实要让闻依澜自己来说,她也不知道鱼是哪里来的。
说来说去都是那根鱼竿有奇效,只要钓上来的鱼没问题,她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诸星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他这么胡乱怀疑一通,已经惹恼了闻依澜,眼下只能尴尬地轻咳一声,主动开口。
“我已经查过那两种草药生长的地方了。”
闻依澜眼皮跳了跳,表面故意装得很淡定,只不过因为内心太激动,刷酱料的时候手还抖了好几下。
“它们长的地方有点危
险,所以我建议你,如果要去采摘的话,身边最好带两个机灵的人。”诸星将一张折好的纸递给了萧老板,奈何这个多年好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躲在扇子后面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就是不肯帮他递一下。
没办法,诸星只好将它伸到了闻依澜的面前。
为了避免跟闻依澜有肢体接触,他的手指还往后缩了缩,空出好大一段距离足以让闻依澜接手。
谁料闻依澜打定了主意像是要故意戏弄他似的,手指故意压在了诸星的手上,惹得诸星瞬间从地上跳起来,一蹦蹦得老高。
“啊啊啊!”一个大男人叫得像个被非礼了的小姑娘一样,还冲到了河岸边,用力地将河水泼到自己的手上,搓了又搓,仿佛被她一碰像是沾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萧老板收起了烟锅,微蹙着眉头,正想说些什么话来挤兑她几句,结果就看见闻依澜笑眯眯地把那条烤鱼递到了他面前。
“鱼烤好了,你要先尝尝看吗?”
嗯……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萧老板果断地抛弃了多年好友,捧着属于他的那份鱼大快朵颐。
独特的酱料有着辛辣咸鲜的口感,滋味从鱼皮的表面渗入到了鱼
肉里,连平时吃起来感觉味道很寡淡的鱼肉也有着一股浓郁的香味,细细咀嚼之后,还有一点甜味回甘。
甜辣的味道啊……云国的百姓们已经变得如此享受了吗?
当诸星洗完手回来的时候,这三个人啃得几乎就快要剩下一副鱼骨架了,他立刻急得跳脚:“喂!太不讲义气了吧?你们都吃完了?一口都没给我留下吗?”
闻依澜指了指放在地上用荷叶包着的一条刚处理过的鱼,以及旁边那一碗红色的酱料,示意道:“你要是想吃的话,可以自己烤啊!”
她又不是大度的菩萨,为什么要委屈了自己呢?这个诸星从见她的第一面起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总得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才行。
“天色也晚了,我们不会要留在这儿过夜吧?”闻依澜抬手警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能跟你们这些单身的爷们儿单独在外面过夜。”
她笑得一脸纯良,手里却捏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时而抛起,时而接在掌心里,眯着眼睛的模样竟看起来有几分危险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