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戚一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地面上,大剌剌地仰望着天空。
他觉得后脑勺硌得发疼,刚一转动脑袋打量着四周,就见闻依澜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他鼻尖上一挠一抖的,故意撩拨她似的。
戚一凡猛地坐起来,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发晕,不过还是担心地向四周望了望,那些黑衣人全都不见了。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唯一留下痕迹的,也就只有闻依澜的手臂上还在沁出红色血迹的痕迹了。
戚一凡惊道:“你受伤了?我怎么晕倒了?那些人呢?他们去哪儿了?”
“小王爷,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闻依澜饶有深意地看着他,眼里的神光复杂莫名。“你一昏过去,他们就乖乖地撤走了,我看这些人八成都是冲着你来的吧?”
“啊?”戚一凡起俊眉想了想,摇头道:“没有那回事,你莫不是在诳我?那些人即便是冲着我来的,难道将我打晕才是他们的目的吗?为权还是为钱,总得图一样吧?”
闻依澜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是瞒不住了……”
“什么?”戚一凡一脸的问号。
只听闻依澜极其嚣张地说道:“这是因为啊,那些人都被我打跑了,所以你才能活下来呐!”
“听你胡吹!”
戚一凡扯开了唇角,嘲笑她:“就你那点三角猫的功夫,还是个姑娘家,能打得过数十名大汉?我不信。”
他脑中闪现过几个画面,隐约记得后来似乎还有另外一波势力加入,他听到了动静,但是没能来得及回头,这才被打晕过去遭人暗算。
见他似乎起了疑心,闻依澜这才轻咳一声,正色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好好的仓库里就出现了这些埋伏的人。更不知道,后面来的那波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跟他们打起来。先前埋伏的人死了几个,他们见敌不过,便跑掉了。”
闻依澜伸手指了指库房院子里的阴凉处,堆放起来的几具尸体,“剩下的人都在那儿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报官啊?”
“那当然是要的。”戚一凡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察觉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这才向闻依澜伸出手。
谁料闻依澜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自己站起来了。
“男女授受不亲,小王爷,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家大人没教你吗?”
戚一凡悻悻然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巧妙地掩去了自己脸上的尴尬:“我自然是懂得的,只是对姑娘的关心有些过激了。”
男人的嘴啊!啧啧啧,真是一句话都不能信。闻依澜看着他的黑心,心中默默
如是道。
“对了,你可有看过这库房里的东西?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冲着你存在此处的东西来的?”
闻依澜摇头:“东西我看过了,就在这儿好好的放着呢。这么看来,那些人之所以会埋伏在这儿,应该只是想要你的、或者是我的命吧。”
两人各怀心事地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复杂的笑容。
今日相伴之事,就这么结束了。闻依澜觉得戚一凡果真不是什么好人,第一次见到他时,正好被人追杀,今天再度见面、又被埋伏暗杀。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今天的暗杀是他安排的?眼下只不过是在跟她做戏?
这个想法虽然着实过于大胆了,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两人又回到了青玉楼,只是这一次,他们一路上都很少开口,各自都在思量着自己的事。
时间一晃,将近十天快过去了。
马上就到宫中太后的寿辰了,按照往年的规矩,宫中必然是要大摆宴席来庆贺的。
郡南虽然有灾患,只是这个时候,消息还没有传到郡城,表面上看起来一派和睦的景象罢了。
在寿宴的前一天,闻依澜借助了赵靖的力量混入了宫中,还将早就打磨好的帝王翡翠也一并带进了宫里。
只是这次前去太明宫时,意外地看见了别人。
宫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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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起,太和宫门口的槐树下搭起了秋千,此时,一名女子正坐在秋千上,悠闲地翘着脚丫子晃荡着。
闻依澜一进来,便看见云清和站在秋千后头,为她扶着秋千绳子,拉一下,拽一下,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眼中有些宠溺。
闻依澜当时就酸了。
她从来没有在云清和的眼里看到过这些情绪,这男人也从来都没有对她这么好过。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闻依澜撇了撇嘴,很快便将头低下,耷拉下肩膀,将自己的身影藏在了赵靖的身体后面。
她着了身太监宫装,走路都得迈着细细的小碎步,身子和头时刻低下,只要稍微一抬头,便在一众的宫人里显得十分惹眼。
见到云清和时,赵靖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