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连闻依澜也没想到云清和会承认得如此痛快。
她一时忘记了脸颊的麻痛,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闻承博万万没想到,在乡野间待了这么多年之后,云清和还敢在郡城里如此招摇过市。
先是赌回了一块儿翡翠,然后又招惹了一众的郡中权贵,他如此明目张胆,是想引起谁的注意吗?
闻承博拿捏不准,盯紧了云清和的脸,沉重道:“你可知,你们得罪的人是谁?”
“知道。”云清和唰的一下甩开了折扇,在闻承博的眼前来回踱步。这折扇么,则是往闻玉君的脸上一指,轻笑道:“打的,不就是闻家大小姐的心上人么?”
闻玉君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害怕地缩进了柳姣的怀里。
他……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见闻承博的脸色着实不好看,云清和发出一声轻哼,道:“贵府的千金大小姐本是受当今圣上的指婚,该嫁与我为妻。可惜啊,你们动用了心思将我的枕边人替换,我是极为不悦的。我本也和宫中有书信往来的,若不是我看在小夫人服侍体贴的话,你们所做的这等不敬之事,早就传回了宫里。闻大人,你现在要与我计
较这些小事吗?”
小事?这是小事吗?
看着闻承博那副吃瘪的样子,闻依澜被打的心情好受多了。
她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云清和,感觉这个男人全身都冒着圣光——除了那颗心还是黑的。
这不摆明了是要他闻承博来解决这件事吗?
不甘心被当做工具使唤的闻承博心情很是不痛快,他不甘心地说道:“除了孔家之外,还有其他好几户人家的公子,都是在郡城里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殿下是想让臣用这张老脸去摆平他们吗?”
云清和缓缓道:“你急什么?是我们先报的官,他们不占理。你若是能摆得平府衙的大人最好,若是没交情的话,也不用怕,我会自己亲自与他们对簿公堂。”
这还能了得?!
闻承博当即憋着口气,阻拦道:“万万不可!殿下一旦出头,势必会引起极大风波,此事……还是交给老臣去办吧。”
“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云清和摇着扇子笑得温文儒雅,可偏生叫闻承博看出了他身后摇曳着的巨大尾巴。
宛若奸诈的狐狸。
挑衅而来,败兴而归。这场争闹中唯一的受害者,只有闻依澜一个人罢了
。
云清和看了她一眼被吓得不轻,惊问道:“你的脸怎么肿得这般厉害?”他忙催促红叶,“去打盆凉水,拧条帕子过来。”
“是。”红叶快步走出了屋外。
闻依澜则是鼓着肿肉,露出憨憨一笑,直白道:“我啊,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么护着我呢!我高兴。”
傻丫头。
云清和满心无奈,心里却是熨帖得很。“你也真是傻,明明可以躲开,明明就能还击,非要硬挨下这一巴掌。我听着那动静,都快把你的牙打下来了。”
“要唔系还在……”闻依澜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看得云清和很是无语。他道:“你还是等捋直了舌头再说吧。”
还好这天气在一日日的变热,井底里的水却是凉盈盈的,打起来的水透着冰凉。用这水浸湿了手帕,往脸上那么一贴,闻依澜感觉挨打过的脸颊很快便降温了。
觉得脸颊肉稍微不痛了,闻依澜才叹了口气,怂巴巴地小声道:“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再说了,我要是打回去,不用等明天,那柳氏夫妇就会把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我娘的名声已经被他们败坏得够难听了,我不想让他们有第二次机会往
我身上泼脏水。”
红叶拧出了一条新的帕子给她轮换着使,叹了口气,苦涩道:“想不到你这丫头过得如此之难,甚至还比不上这府里的下人。”
云清和斜她一眼,红叶便立刻闭上了嘴,不再说三道四。
“谁说不是呢?”闻依澜揉了揉脸颊,感觉没有刚才那么肿了,才松开手幽幽叹了口气。“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到了我这儿,遇着的就好像不是我的亲生爹一样,事事都跟我作对。”
云清和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他们三人很快便将这件事当做是一个插曲,过去了便过去了,引他们注意的也就只有闻承博带来的那件事了。
闻依澜说:“我打听过了,那日我打伤的富家子弟当中,好像有个人的爹是朝中的官员。若是他们官官相护,故意坑我们,闻老头儿不一定会管下去。”
“不是不一定,而是一定会撒手不管。”云清和说得肯定,令闻依澜心中越发不安了。
她歪头看向男人,疑惑道:“你怎么会如此笃定?”
午饭后,正是日头高时,闻依澜昏昏欲睡,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
云清和见状,便主动起身走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