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澜跟着无影局的男子出了屋子之后,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见云清和真的没有跟出来,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和那刺客撞到一起,险些连你也当做刺客一并抓了。”
闻依澜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那男子抱着自己的佩刀,不紧不慢地道:“他打不过我,勿用担心。只是另一个人给跑掉了,看起来身手不凡,不像和被抓了那个是一路人。”
这就怪了。
闻依澜喃喃自语:“莫非……有两路刺客?”
男人道:“依我看,正是如此。”
说罢,他也不打算插手闻依澜一家的私事,走到了院子的正中央。此时,闻依澜才瞧见,自家院子里多了一口大箱子。
这个箱子明显是无影局的人带过来的。
闻依澜看他拆开了箱子上挂着的锁,眼中写满了好奇。
等他一打开,里面露出的那张难看的脸,令闻依澜一瞬间皱起眉头,厌恶由心而生。
“你要找的人是他吗?”男人让到了一边,也让闻依澜直观地看到了王婆婆儿子如今是个什么状态。
他的手脚分明没有被绑住,可是整个人却看起来动弹不得,唯一能动的,就是他
的五官。
因为恐惧而变得十分扭曲,眼角还流有两行泪痕。可见是真的怕了。
闻依澜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箱子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个龌龊的男人,往日里娇俏的脸上不再洋溢着无忧快乐的笑容,而是蒙上了一层阴霾,裹着一层寒霜。
她漠然道:“你当初害死你亲娘的时候,可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男人听她提及了王婆婆,脸色一僵,嘴里呜哩哇啦含糊不清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闻依澜完全听不懂,扭头看向男人,不悦地拧眉道:“他怎么了?为何连句话也说不清了?”
男人平静地道:“这是自然,他的舌头被我拔了。”
嘶!闻依澜的心重重地跳动了下,她看着男人红扑扑的心口,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下手会如此凶狠。
“那他这副样子……”
“按姑娘的意思,留他一条命。不过他全身的筋骨都被我打断了,这辈子想要像个全活人一样好好儿活着,恐怕是很难了。”
这样的报应,让人觉得痛快!
闻依澜眼中闪过报复后的快意,复又开始发愁:“你把人带来,该不会是想让我来接手他吧?”
“自然不是。”男子耿直道
:“不过,你想要留下他倒也可以。”
闻依澜连连摆手,恼道:“我才不会给自己自寻麻烦,这人的确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是生是死,都与我没什么关系了。你要是不嫌麻烦,把他带走吧,他是你的了。”
“在下了然了。”男人砰地一声将箱子的盖子合上,利落地上好了锁。随后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展开之后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几行小字。
屋外光线昏暗,闻依澜看不清楚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那男子与她说道:“这是无影局的一份契约书,纸上所写乃是姑娘与无影局之间的交易协定。若是没有其他异议的话,还请姑娘在纸上按个手印。”
哦,懂了,这是要她证明这件事无影局已经给她办好了。
“成。”闻依澜接过了纸张,蓦地又变得无奈了起来:“我家中可没有红印,你不会想让我按血手印吧?”
“不必。”无影局的服务之周到令闻依澜叹为观止。男人从腰间的挂囊里取出了一方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般大小的木盒子,撬开了盖子递到了她面前。
他冷冷淡淡地只说了一个字:“请。”
闻依澜想也不想地伸手在小盒子里面按
了一下,蓦地觉得指尖上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痛楚。
一闪而过,她也没放在心上,痛感甚至没有针扎那么痛。
她只是随口开玩笑道:“你这红泥盒子怎么还长木碴?怪扎手的。”
黑暗中,闻依澜没有看到对方眼中稍纵即逝的晦暗神光,他只道:“许是没保管好,姑娘请。”
不愿意被再三催促,闻依澜麻溜地在纸的下方印上了自己大拇指的手印。
这男人谨慎地将纸收入怀里,随即便将那个能装下一个人的巨大箱子轻轻松松地扛在了自己的肩上,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空山这家竹屋。
闻依澜终于松了口气,可她一转身,又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麻烦——要怎么跟云清和解释无影局杀手的存在呢?
他可不是个傻子。
闻依澜苦恼地想着,要是那家伙不是个病秧子而是个傻子就好了。
许是有所感应,屋内的云清和重重地打了几个喷嚏,揉着鼻子的时候闻依澜恰好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
她一眼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