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买的人过多,还都是一些无胆匪类,这其中自然很容易就有人熬不过刑罚。
大理寺在取得那官员的证词之后,将那些供出来的官员都彻查了一遍,果然尽数属实。
这些朝廷命官,有些甚至还是皇子伴读。
“聂蔺洲这小人,朕原先以为他不过就是想做个虚职国师,做个人上人逞威风。没想到,居然如此狼子野心!”皇上看着那被抓捕的官员名单,气得将茶盏都摔碎了。
沉时桢抱拳颔首:“父皇息怒,聂蔺洲心思缜密,不仅在我朝收买了诸多朝臣,在别国亦是如此。儿臣已将朝中暗藏细作之事告知司徒太子,此时周馥也已搜抓出不少内贼了。”
他双手呈上一封密信,正是司徒太子寄来。
“罢了,这畜生已被枭首九州,他的野心也就此消磨。将这些被收买的朝臣即刻斩首,不必等到秋后了。”皇上朱笔一挥,脸色深沉如铁。
就在这一笔之下,三十多条人命也就此消磨。
“父皇,这些朝臣亲属无辜,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未免其子嗣心中对父皇怀恨,还请将他们免去一切连坐之责。”沉时桢颔首抱拳,朗声请求着。
在大理寺的调查中得知,这些朝臣心知自己做的是通敌叛国的谋逆之事,除了自己之外,他门做的事家属都不知情。
若是连坐的话,未免太过无辜了。
“是他们向你求情了?”皇上眯了眯眼,眸中微冷。
沉时桢摇头,正声道:“儿臣替他们求情并非因为其他,只因这些朝臣之中有几名英才,他们文韬武略,品行俱佳。若是不能提拔为朝廷效力,实属可惜。”
那几个朝臣的公子,可以说在京都内小有名气,稍微打听一下都能知道。
“再说了,这些朝臣的子嗣本就与父亲所做之事无关,若是连坐而惩处,父皇必回遭人非议。倒不如免去他们罪责,能人则提拔效力,平人则任由他们做回平民百姓。”
皇上脸色稍缓,捻须点了点头:“难得你有一片惜才之心,那就依你所言吧。”
沉时桢微微松了口气,叩头谢恩退出了御书房。
回到幽王府,他也将一切都转告给了文芜:“那些罪臣之子都能有机会在朝为官,有这个先例在,阿竹日后若是真考取了功名,也不用怕父皇不重用他。”
文芜心惊:“你替那些罪臣求情,就是为了
这个?”
虽然这些请求合情合理,但若要为了阿竹这么做,未免也有些太冒险了。若是皇上迁怒于那些罪臣之后,岂不是要连同沉时桢也一起责骂一通。
“当然那些罪臣之子也确实步伐才能出众的,我这是一举两得知己。”沉时桢也没有说谎。
文芜眸光暗动,轻然一笑:“我看你这是一举三得吧。”
沉时桢微微挑眉,没有说话。
“阿竹且不说,你帮那些公子留下了仕途机会,他们日后定然感恩于你。如果有朝一日真受了皇上的重用,他们的心也会多向着你幽王殿下。”文芜轻声低语,似是说着不得了的秘密。
谁对其好,那便会有恻隐之心,这就是人心。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希望父皇没有想到那么多。”沉时桢无奈摇了摇头,自己身边的女人太过聪明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娘!”
此时,一个小丫头清脆如黄鹂的嗓音传来,带着一点幼稚。
“我终于学会那一曲将军令了!”阿菊举着一支小短笛,迈着欢快的步伐如灵鹊般跳跃而来。
文芜心惊,连忙将女儿扶住站定:“你这丫头,怎的和
你哥哥一样没头没脑的到处乱跑!”
菊儿轻快笑了,两只眉毛弯成了月牙:“赵神医天天给我施针,配上娘给我做的那些药膳,我身子早就没事了!”
她跑了这么一路,气也不带喘。
文芜虽有些心惊,但也知道那荣圣百全确实用了梦殷的药材之后药效大增,菊儿的身子只会日渐康复。
“你刚才说你学会了将军令,好端端的怎学起这个来了?”
看着女儿手里的短笛,文芜也是有些疑惑。
“不是娘你让我学音律的吗,阿竹哥哥说了,以后他要做像义父一样策马杀敌,横扫千军的大将军。所以他让我学将军令,以后给他助阵!”菊儿挺直了胸膛,眉宇之间绽出一丝英气。
文芜哭笑不得,也不知这两兄妹平日里都在想什么。
“原来菊儿竟是个女中豪杰。”沉时桢眉眼一明,“你且吹来给义父听听,看看这曲中是否带着铿锵豪气。”
这曲子是会根据弹奏人的心境而有所不同,一个优柔寡断的人绝对奏不出雄浑大气的旋律。
沉时桢了解阿竹,却并不了解自己这个女儿。若要讨得父皇喜欢,她还需有自己与众不同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