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心思难以窥视,但文芜和聂蔺洲到底打了不少交道。
他在周馥国内能参与祭祀而不被周馥朝臣指责,可见他的身份地位在朝臣眼中并不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国师。
在京都内他私自圈养府兵,剿灭月血教,还能放出那么多流言蜚语,甚至和雪妃合谋。
更不必说在不久前,聂蔺洲还自称看到了天有灾星降临紫微宫。这一点钦天监所有官员都没有站出来反驳,数百人观星,不可能无一人瞧见。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的人脉暗藏颇深。
如果梦殷和周馥之内有聂蔺洲的朝臣,那想必秦南国内也定有他的走狗。
眼下司徒太子已协助调查聂蔺洲,秦南也已在通缉他。其余各国定知道国师勾结外贼被废之事,不会再接纳聂蔺洲。
他如果想逃,那还得是逃往梦殷,去勾结那些教徒。
“长鸣,等殿下回来,你告诉他,我先行一步前往梦殷。”文芜算了算时辰,如果聂蔺洲是半夜出逃,那他现在也才刚出城。
“夫人,还是等殿下回来吧!那小人已逃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长鸣心中一惊,他可不能就这样让夫人独自犯险。
文芜眸
中坚定,沉声道:“不必担心,梦殷新君和大皇子都心中有帝位,没有圣女依靠,肯定在重新谋划布局,暗中争斗。”
至于那位太上皇,他现在忙着铲除朝中内贼,等着如何废掉新君重夺皇位,定不会再关心她这个已死之人。
此时前往梦殷,正好是钻了个空子。
长鸣百般劝说也无用,只能是驾车带着夫人,简单收拾行囊后再次启程前往梦殷。
“夫人,虽然殿下剿灭了梦殷,但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的余党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们并未亲眼看见夫人的尸身,肯定会寻找夫人再做圣女。”长鸣一路上依旧担忧不已。
文芜自然也心里明白,但此行她非去不可:“便是让他们寻到了也无妨,而且此去,我就是要让他们寻到。”
长鸣心中一惊,手中的缰绳都震颤了。
邪教如野草,遍地都是,可以说杀之不尽。文芜不想日后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想要摆平月血教,还得从他们这本教入手。
重回梦殷,文芜来到了荟萃楼,找到了陆舟。
“陆公子,劳烦你传出消息,就说月血教圣女冲重现人间。”
陆舟见到活着的文芜已是心
惊,听到这话更是惊白了脸,但是他没有多问。能从月血教中逃出的人,定然也能再次保全自己。
江湖消息总是快如疾风,不到一个时辰,面具人就已出现在荟萃楼里,跪拜在了文芜的身前。
“恭迎圣女归位!”面具人跪地叩拜,三呼圣女千岁。
“送我入宫。”文芜冷眸轻动,“那狗皇帝诛杀我月血教中人,天帝赐我一日生还,让我讨个公道!”
那面具人浑身一颤,笃声道:“谢天帝显灵!”
看着那些朝拜的人,文芜只觉得可悲。果然只有天鸿道人跟聂蔺洲是清醒的,这些长老教徒们都是被洗/脑的可怜人。
祭祀那天虽有大量教徒被袭杀,但宫中的眼线还保全着。文芜被领着穿过了皇宫的密道,悄无声息就来到了太上皇的寝宫。
檀香缭绕,一人侧卧在龙榻之上,呼吸绵长。
文芜眸中轻闪,走到那香炉边,轻轻洒下一点粉末。
“什么人?”太上皇听到脚步声,忽而惊醒。
他起身抬眸,恍然间脸色煞白。
“陛下,梦殷圣女拜见了。”文芜微微福身,眸中冷若冰霜。
“你!怎么会!”太上皇惊诧无比。
寝宫之中的气息忽而凝滞。
“陛下不必惊讶,天帝赐我一日还阳,不为别的,就为了梦殷国天下太平。”文芜冷声呢喃,话语深沉。
太上皇眯了眯眼,让自己略微定神。
“邪教作祟,天下满目疮痍。陛下心知利用教派会引来如何祸患,如今还请陛下迷途知返。”文芜冷语高声。
“依你如此说来,朕要如何回头?”太上皇已不知道眼前人是真是假,但见到那肖像的面容,眸中已是微微动容。
“各国各朝不与梦殷往来,只因邪教太盛,令人避之不及。还请陛下废除各个教派,不再设立任何天命之说!”文芜冷眸轻闪。
那些教派巧立名目,无非就是为了争名夺利。只要他们不能再与朝廷有瓜葛,像天鸿道长这等有邪心的人便无的放矢。
“陛下,唯有如此,朝臣才不会因为畏惧邪教而忠直敢言。只有进献良策,才能造福梦殷!”文芜厉声高语,气势浑然。
太上皇心中震荡,脑海中恍然又是闪过那个女人的脸。
这番话,她似乎也曾说过。
“好,朕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