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盛宴非同小可,衣着和礼仪都必须讲究。
文芜曾入过宫,但那些讲究她并未多了解,毕竟那时她是作为一个厨子进去的。
但现在她入宫的身份已截然不同。
“不必担心,你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可以直达交泰殿。到了宴席上你就坐在我身边,我行什么礼,你就行女礼即可。”沉时桢见身边人局促不安,也是看出她内心的焦虑。
文芜没想到自己的紧凑居然这么明显。
“我不知古礼,若是真做错了一丁点,那就是给你丢人了。”文芜也是道出了心中担忧。
沉时桢轻笑道:“别怕,只要我在你身边,就算你真做错了也没人敢说你。”
文芜蹙了蹙眉,心中不安还是未消退半分。
丝竹声乐奏响在大殿之中,歌姬舞姬长袖翩翩,已是在场中开始回旋跳跃。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沈丞相抱拳迎了上来,脸上的喜色全然浮现。
“敢问丞相,喜从何来?”沉时桢目色严肃。
当宫中人与你道喜,未必是有什么喜事。
“皇上令殿下携女眷入宫,其中喜事老夫也不必细说了吧。”沈丞相眯了眯眼,笑得就如得逞的狐狸
。
沉时桢默然不语,只牵着文芜略过丞相而去。
“你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太无礼?”文芜见他将人就这么丢在身后一句告辞都不说,感觉有些太唐突了。
“对这样的老狐狸,还有什么好说的。”沉时桢的步伐越发地加快了,“再说了,他现在喜在心头,也不会在意我的唐突。”
二人来到上殿席位间,沉时桢让宫女给文芜温一碗汤。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略有些冰凉。
“他能有什么喜在心头的事?”文芜也是迷糊了。
这一场宴会其实是沉时桢的洗尘宴,让她一起入宫可能也要说婚事,怎么都跟他沈丞相无关吧。
“只要父皇将你许给我,那沈浅浅就做不了幽王妃。她丞相千金,绝对也不会做侧室。”沉时桢轻声冷笑。
这么一说文芜也是明白了。
丞相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必再给自己多贴一份关系。如果沈浅浅真做了幽王妃,那日后他沈丞相就有可能被怀疑有谋逆之心。
皇子跟近臣之间,永远都是最受帝王忌惮的。
“那沈丞相对你道贺倒也没错,不管皇上这婚会不会赐下,你也绝不会娶沈浅浅。”文芜没有在
宴席上看到沈浅浅,可见今天是没有丞相府的事了。
“我早已过了成亲的年纪,父皇迟迟不指婚就是在观察群臣动向,最为关注的就是丞相府跟镇国将军府。”沉时桢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群臣。
沈丞相在左侧,镇国将军在右侧,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彼此交好的群臣都不是一批人,而分在两边的大臣在一个场中就如陌生人。
这场面就能看出来,朝廷已分为两党。
沉时桢目中复杂。
“皇上驾到!”
太监一声高唱。
明黄色滚边龙袍映耀殿上,帝后携手而出。
群臣三呼万岁,文芜也是紧跟在沉时桢身边,与他同时行礼。
“诸位爱卿免礼吧。”皇上抬手示意,“今日乃是幽王洗尘宴,不必过于拘礼。”
即使这么说,群臣也依旧不敢过于放松。
“桢儿,听说你让手下运回了周馥国的好土,还种出了新的蔬菜,是不是?”皇后心疼儿子,上来便是有意点出他的功绩。
沉时桢抱拳,朗声道:“儿臣只是做了一点小事,真正培育出那蓝芹菜的,还是儿臣身边的人。”
一语双关,既点明了文芜,也道出了一层关系。
文芜垂眸不语,心已是如擂鼓。
“文姑娘当真是心灵手巧,不但做菜有一手,这种菜都不遑多让。日后可多寻些邻国的蔬果种子,为我朝多开商道。”皇后轻笑高语,笑得雍容。
“皇后娘娘过奖了,民女只是得了好友相助,这才侥幸种出了新菜。”文芜可不敢冒领这份功劳。
皇后轻笑道:“得道多助,那邻国的人愿意帮姑娘,那也是你应得的。”
“那可不就是吗!文姑娘在周馥国结交的江湖游侠,可是没少帮忙呢。”
此时,一个清亮带着三分桀骜的声音响起。
文芜眉头微蹙,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
抬眸望去,果然看见了那个不想看见的人。
“皇后娘娘,这蓝芹菜也曾被购入丞相府,但那厨子说怎么做都不好吃。今儿民女带了一些菜,恳请皇后娘娘让文姑娘一展身手,让诸位也都尝尝鲜。”
站出来说话的,赫然就是沈浅浅。
文芜不知她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