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在一座玉雕女像前,声音就是从此处传出。
“菊儿,是你吗?”文芜看着那女像,眸光间已是颤动。
她曾听说过有人将尸体或者活人藏在雕塑内,以做殉葬或者祭品的做法。
难道菊儿!
“声音是从底座传出的。”沉时桢垂眸看向那厚有将近一尺的大理石底座,隐约可以看见那砂砾在微微颤动。
这人声传出来,产生的一种震动。
“娘,我在这里。好黑好冷,娘快救救我!”菊儿低弱的声音伴随着抽泣还有急促的喘/息。
文芜双目水润,已是心疼如刀绞。
“菊儿别怕,娘这就救你!”她不顾一切,已是用手开始抛抓着那石像底座边的尘土。
沉时桢连忙将她扶起,蹙眉呵斥道:“这土石乃是矿石挤/压而成,你就是生了一双铁爪也没用!你冷静一点!”
眼下坚固的土层,一看就是连为一体,文芜也是惊然。
“人已经找到,菊儿还能喊得出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别着急,让我来。”沉时桢听得出菊儿的嗓音还带着中气,至少一两个时辰内都不会有大碍。
他轻轻推了一下石像,纹丝未动。看来这
底座也不是就摆放在土层上,而是深深镶嵌在了底部。如果强行挪动造成挤/压,可能菊儿都会有危险。
石像底座乃是金刚大理石,铁锤都难以凿碎。只打碎上端的女像,那根本毫无意义。
“看来还是得让长鸣去一趟军务府了。”沉时桢观察了一阵,已是没了办法。
土层坚硬,用利剑去撬只会折剑。石像如铁,也根本没办法以人力击碎。
文芜心头一紧:“军务府里的人,你真信得过吗?”
在周馥国潜伏多年,谁也不能保证这里面会不会出尖细。一百个人里,九十九个忠心也无用,一人被策反那就是满盘皆输。
“军务府中有一种特制的药水,可以融化钢筋坚石。长鸣去索取,不会惹人生疑的。”沉时桢让文芜放心,这来来回回最多也就半个时辰而已。
然而此时,石像底座下,那淡淡的抽泣声已然消失了。
“菊儿?”文芜听不见动静,恍然而是跪在那石像底座下,往内轻轻呼唤。
没有回应。
“糟了!”文芜目光一变,“菊儿顽疾未愈,有嗜睡的毛病。时不时就会毫无预兆的睡去,难道她是睡着了!”
在这寒冰之
气的侵袭之下,一旦入眠那很可能无法苏醒。
“来不及了,不能耽搁,必须现在就把菊儿救出来!”文芜呼吸凌乱,目中颤动。
她不知菊儿在这里面被困了多久,但是在前一刻她还活着。如果因为这番耽搁而误了营救时机,那一切就都晚了!
“你让开,我试试!”沉时桢听不到女儿的动静,心中也是开始焦急,他反手亮出利剑,目中沉凉如冰。
剑花在暗黑之中闪烁着一道银色的光!
铮!
火花四溅,紧接着就是钢铁断裂的尖锐响动,震得人耳朵都刺痛无比。
当啷一声,白色的剑身已是掉落在地。
沉时桢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目中似是都灰暗了七八分。
“这可是大宛亲王相赠的玄铁剑,据说削铁如泥,没想到在这石像底座上,竟是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沉时桢嗓音也是颤动。
文芜心下一凉,看着那断剑,脸色微白。
“我去四处看看有没有机关,那些人能将菊儿放进去,就一定有破解之法。”沉时桢将手中断剑扔下,举着火折子,走向了那四周的岩壁。
文芜顺着那火光也是看着墙上的一切。
这时候她
绝对不能慌乱,失去理智更家救不了菊儿。
那墙上的壁画千奇百怪,有各种各样看不懂的图画,也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小人图案。
此时,文芜眉头一蹙,恍然觉得视线略有些虚浮。
壁画渐渐凸出来,形成了一副会波动的图纸。那些小人似是活了一样,在不停地跳着,挥舞着手里握着不知名的枝条。
呢喃如梵音的一种怪响在她的耳边回荡。
但是她不觉得难受,反而还感觉有那么一点熟悉。这梵音似是一首歌谣,而她也能跟着轻哼出那一段旋律。
“嘶!”文芜倒吸了一口凉气,忽而觉得头疼欲裂。
不知怎的,她感觉这地方她曾经来过。
“看来此人将机关设在了很隐秘的地方,不再是藏在这些壁画之中了。”沉时桢探寻了一阵,几乎把所有的浮雕突/起之处都试过了,一无所获。
他看了一眼石像底座,咬牙道:“你等着,我即刻让长鸣去军务府。”
不管来不来得及,这已是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