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乃是天子,天下百姓的福祸自然都由天子决定。
然而方才一众千金却将百姓安康归功于亲王跟丞相,这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文芜知道,如果那些千金们说的话传出去。别说她们要被流放充作军妓,她们的三族都会被抄家。
“殿下息怒,诸位千金得知邪教余孽被诛,一时间感念殿下之功,这才有些口不择言。”沈浅浅定了定神,连忙上前福身/下跪,其余千金也都纷纷跟着下拜。
“是啊殿下,祸国党羽被诛。丞相立功便要得赏,殿下正是风华正茂,或许是双喜临门!我等为殿下高兴,这才胡说了些话,还望殿下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自古双喜临门之事本就少见,如今国泰民安,正是要举办喜事方能锦上添花。殿下正逢喜事,诸位也都是心中喜庆,若有不是之处,在此赔罪。”
千金们也都应和着沈浅浅。
所谓双喜临门,自然就是指剿灭邪教跟联姻。
虽然千金等人没有明说,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通晓其中。
沉时桢冷哼凝眸:“在宫中还敢口不择言?出身礼教之家,也并非首次入宫,未定之事就开始无
中生有,诸位家教就是如此?”
沈浅浅心中本以宽松,恍然间又是被噎得面色突变,千金们也都恍如被扇了一记耳光。
前一刻她们还在嘲笑文芜是个无知乡民,不懂礼教,有违宫规。然而她们却不知自己都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擅自揣测皇族婚事,这也是大忌!
比起文芜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诸位千金都不敢多说,沈浅浅也怕多说多错,只是低头。
文芜在一旁已是对着沉时桢下拜,一言不发。
像她这样的民间女子,除非亲王将相问话,否则她是不能说话的。不然那也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比起沈浅浅和千金们,她可没有任何门阀庇护,一犯错就是死罪。
“文姑娘是长姐请来的客人,她来自民间并非闺阁出身,诸多规矩不熟也是常理。”沉时桢勒马而回,看向边上的文芜,“若有错处,亦是宽恕。”
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文芜垂眸不语。
“殿下说得是。”沈浅浅连忙回应,“文姑娘不仅是长公主贵客,在宫外时也在幽王府做过厨娘,想来这在王府中时就已是得到了宽宥。”
文芜眉头为敛,这话听着
似是有些一语双关。
若是她一介民女在王府里得到宽松待遇,那岂不是说沉时桢这个幽王殿下与她有私。
她抬眸偷偷看向沈浅浅,但见她在偷偷观望着沉时桢,目中略带着一点怪异。
这是在试探。
如果沉时桢表明正是如此,那二人的关系便无形中拉近。若是表明不是如此,那就说明她文芜是懂规矩的,方才的那些举动就是故意要对千金们无礼。
无论是哪种态度,沈浅浅都是有利无害。
要么沉时桢为了避嫌将她送去打板子,要么就是表明二人亲近,尊卑有别之下,他这个亲王要受到一定苛责。
文芜眉头渐渐蹙起,怎的这沈浅浅竟是如此心机。
“罪人在王府中,能有什么宽宥?”沉时桢冷冷反问,“沈大小姐难道想说,本王查案不严,将犯人当成客人?”
两句反问更是如冷水从沈浅浅身上浇灌而下,面色一百,肩头也都是不禁颤/抖起来。
“殿下息怒!”沈浅浅连忙顿首,“当初京中有流言传出,说文氏在幽王府内做了厨娘,传得沸沸扬扬,这才有此一问。”
话语说得支支吾吾,根本形不成合理的
辩驳。
“流言止于智者。”沉时桢森冷凝眸,“丞相乃是书香世家出身,定是为国事操劳,对女儿疏忽管教了。”
沈浅浅咬牙忍耐,花容月貌已是扭曲狰狞。
“今日乃是宴请朝臣的庆功宴,本王警告诸位不要多言,省得祸成口出,将诸父之功全变成了祸!”沉时桢冷然高语,如惊雷般打在每一个千金的身上。
千金们顿首不语,只是瑟瑟发抖。
沉时桢回眸看了一眼跪在远处的文芜,想策马上前,但又是蹙眉忍住了。
这里是宫中,眼线繁杂,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能规避还是暂避吧。
沉时桢眸色深沉,紧握缰绳,勒转马头而去。
半响后,马蹄声便是消失无踪。
“真是吓死人了,幽王殿下怎会突然来这外院。”一位千金跌坐在地上,也不管那泥土脏污,她已是双腿发软。
沈浅浅纤眉一横,厉喝道:“都是你们这些管不住的嘴!要不是你们,幽王殿下怎会对本小姐生怒!滚!”
她疯狂甩着袖,作势就是推搡。
诸位千金惊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