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君臣之间,就算再有隔阂,一致对外的时候那就必然会同一条心。
沉时桢早年立下的战功不少,天下百姓对他都是编出了十几首歌谣。要不是因为他有些功高震主,父皇也不会对他如此冷漠,甚至处于打压。
友邻邦交,说白了就是互惠互利。若是彼此没有了利益,反目成仇也只在一夕之间。
“父皇对司徒襄并非没有防备,所谓信任也只是表面而已。况且,周馥国太子说邻国皇子的坏话,这叫寻常百姓听了都会心中怀疑那撺掇者的用意,更别说父皇。”
大事上沉时桢相信父皇不会糊涂。
他可以利用聂蔺洲来对付他,不管怎么说,那小人都是秦南国土生土长的人。但司徒襄不同,他就是给本朝再多的好处,该提防的也一定会提防。
离开御景楼,沉时桢回府后发现文芜并不在书房内。
“文姑娘说近日她的铺子要开张,有许多事情都约在今天料理,让属下回报说,她不等了。”护卫一脸为难。
在秦南国,除了帝后跟太后娘娘,也没人敢不等幽王殿下。
沉时桢默然不语,面上也没有任何不悦。
如
果不是因案子耽误,她的店铺早开张了吧。
算起来,文芜租下铺子到今日,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若不是孙老爷少收了许多租金,这开张之月就得赔出一笔钱。
“这开张第一天,没准会遇到人闹/事。”沉时桢也不知是对谁说话,转身便是又出了门。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文芜的店铺所在之地并不在集市附近,但有了孙老爷的照顾,这铺子也不算太偏僻。
墙面有七成新,那地砖也很平整。文芜看得出来,孙老爷在尽力帮她了。
“桌椅齐全,炉灶也已清洗干净,来得还真恰到好处了。”
就在文芜检查店面的时候,一个爽朗而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眉目一动,恍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回身看去却发现来人正是她猜测的那位。
“司徒太子。”文芜微微颔首,“太子怎的出宫来了?”
宫中任何人进出都需要有放行令,邻国太子也不例外,反而对他要更加小心。司徒襄这一趟出宫,定是得皇上允诺的。
“听说你的铺子今日开张,本王便来一饱口福。”司徒襄扫了一眼店铺,对着简陋的装潢
也不嫌弃,径直坐在了最门口的位置。
文芜哭笑不得,指了指炉灶:“今儿虽是店铺开张,陈设装潢也都齐全,但柴火食材都还没备下。太子殿下想要饱口福,或许还真得改日了。”
司徒襄一怔,但也是笑出声来:“是我/操之过急了,但这些也都是小事。”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素服太监便是迎上来。
“你且去菜市里买三斤羊肉,八角花椒,柴米油盐等厨房之物通通买来。只要你想得到的,都要。”司徒襄展开折扇,悠闲坐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文芜知道他这一趟出宫绝对不是只为了尝她的手艺,不然直接命人宣她入宫就可以了。
“说起来,文姑娘的手艺当真天下无双。你那些食谱方子虽让那些御厨们学了,但没有一个人做得出你的风味。”司徒襄暗暗叹息,抬眸看向文芜。
“这就跟做仁君一样,治国之道大同小异,所遇到的天灾人祸,前朝也都屡见不鲜。但执政者不同,策略不同,产生的结果自然也不同。”
文芜目中微微闪躲,轻声道:“女流之辈,实在听不懂太子殿下说的这些。其实要想将厨
艺练的精湛,除了天赋过人之外,吃苦耐劳也很重要。那些厨子学我的食谱不过数日,自然不能精进,假以时日,自然能做得与我一模一样。”
司徒襄又是摇头,叹息道:“文姑娘不懂治国之道也无妨,其实世间大道皆是大同小异。国子监内学子众多,同样的书,同样的夫子,麒麟之才终究是与凡夫俗子不同。”
天之雄才,早在出世一瞬就已命定。正如雄鹰出世便注定翱翔,兔子再努力也飞不上天。
“文姑娘便是那厨艺中的麒麟之才,本太子实在不忍错过你这等独步天下的手艺。”司徒襄起身抱拳,竟是行了一个礼。
文芜心惊,退后躬身:“太子殿下言重了,我不过一个普通的乡间民女。因为生活所迫才逼得自己练出一手厨艺,天下名厨多不胜数,太子殿下命人寻访,不出三日定得高人。”
司徒襄目色坚决:“就算有比姑娘厨艺高超者,那也根本没有你的细心。周馥国秦南国的御厨,技艺出众者何其多,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蓉儿身上的病根。”
文芜无话可说,这一点她真的没办法反驳。
“那些厨子只知道循
规蹈矩,照本宣科。根本没有从蓉儿的出身环境,日常饮食考虑,哪怕是御医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