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逐渐归于寂静,沈浅浅望着大门空荡一处,眸光水润。
“大小姐,人都已经走了,咱们也回去吧。天凉,小心别病着。”婢女取来一件外袍,小心翼翼给大小姐披上。
但这衣服还没披上去,猛然她就是被扇了一记耳光。
“大好的日子,说什么病!你巴不得本小姐病是不是!”沈浅浅怒瞪着一双通红而又闪着荧光的眸子,面容扭曲。
婢女连忙下跪扣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将朱老三给本小姐叫来!”沈浅浅怒不可遏。
一处小院内,朱老三绷着一张脸,战战兢兢。
“亏你还天天在伙夫面前吹牛,说自己师承宫中御厨。怎的,今儿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就你这手艺怕不是跟劈柴小厮学的吧。”沈浅浅冷笑一声。
朱老三眉头拧成了小山,抱拳道:“大小姐,这女人手艺属实不一般。那苏楼掌厨都跟她学过食谱,别说是那热菜比她的糕点。就是我做出天下全席,只怕也比不过她。”
若在一个时辰前,他绝不会这么夸赞一个人,更不会相信自己的手艺会如此浅薄。
“瞧你这没出息的!该不会是被那女人的狐
媚子给勾了魂吧!”沈浅浅怒火又是冲上眉梢,狠狠在地上丢了几锭银子。
“若要找女人,本小姐自会给银子让你玩个痛快。那幽王哥哥身边的人,你就是让她一千次,也摸不着她的手。”
堂堂相府千金,从小就是饱读诗书,朱老三怎么也想不到大小姐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避开了那丢在脚边的银子,低声道:“大小姐真误会了,那女人乃是月宁节的魁首。太后娘娘都赏了行宫令的人,怎能没有两把刷子,小的实在是技不如人了。”
若换了他去参加月宁节比试,别说那四大家族的公子,就是那小门小户家传的糕点手艺,只怕都能挤/压他一筹。
“我不信!”沈浅浅怒道,“不过就是个乡野民女,能学得什么手艺!先前不是有传说是她贿赂了司膳大人,这才步步晋级吗,一定是她使了手段!”
朱老三也不知说什么好,自家大小姐真魔怔了。
“大小姐,幽王殿下带来的人,还是夫人相请。您不信太后娘娘跟司膳大人,总该信得过殿下跟夫人吧?”朱老三越说声音越小,他知道自家小姐对幽王殿下的心思。
沈浅浅本
在气头上,听到幽王二字更是纤眉横飞:“你现在就给本小姐写一封信,明日以交流厨艺为由,将她约在御景楼,本小姐要见她!”
忽而,朱老三也是愣住了:“大小姐,如今文姑娘可是住在幽王府,要送信的话,那可就得殿下先过目才是。”
任何信件送到一家人府上,那主人都是要先知情的。哪怕不看那信里的内容,也会知道有这么个人送来了信。
一旦让幽王殿下知道自家小姐给文姑娘送了信,定会探究二人的关系。毕竟她们尊卑有别,今日大小姐还在人前故意提了比试的事,还特地令人嘱咐他要给文姑娘一个下马威。
这种被针对的事,文姑娘回去指不定就跟幽王殿下说了。
他朱老三第二天再登门送信,那还不得被扒了一层皮。
只是这种话他不敢说出来。
“要是不听本小姐的,明日/你就滚出相府!”沈浅浅见他说话唯诺,脸色犹豫不定,心里的火更是窜得老高。
“别以为你是娘的亲戚就有恃无恐,本小姐大把手段让你滚!”
相府千金的威吓,让朱老三双腿发颤。
别说是为了饭碗,就是为了不在婶娘
面前丢人,这事他也得做了。
不过上天还是有好生之德,朱老三在送信前往幽王府时,正好看见沉时桢出门。
这人一走,信就没人过目了。
朱老三大喜过望,这人前脚刚走,他立马就是将信收到了门卫手里:“相府大小姐沈浅浅,特命在下来送信,还请二位通报一声。”
他从袖中掏出银子想示好,但还没等钱拿出来,手中的信就是被抽走了。
“等着。”门卫冷冷二字吐出,转身便入了门。
小院内,文芜正做着另一种口味的烧鸭,准备送去给赵神医。
接到沈浅浅的来信,她不用看都知这信里的内容。
“出去应了,就说我准时赴约。”文芜将那信暂且收在袖中,先料理了那烧鸭再说。
有了赵神医的医治,菊儿的病情也稳定了些,让她暂且可以安心。
按照往日规矩,文芜将食盒放在门口就走了。赵神医脾气古怪,不愿当面收礼,但也不想拒绝口福。
这种方式便可以恰到好处。
回到屋中,文芜才拆开了那封信。
“御景楼,这可是一掷千金的地方。没想到相府千金的份例,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