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取两个字虽然不太好听,但除了这种方法之外,也只有让皇上下旨才能让丞相割爱。
“蛟龙胆虽然稀罕,但怎么都不比人命。”沉时桢见文芜犹豫,心知她不太想做这等偷偷摸摸的事。
文芜心尖一动,抬眸道:“沧海蛟龙胆想来也不是什么千年难得之物,我们可暂且借他丞相府的一用,日后寻到再原物奉还。”
沉时桢也不多说什么,只要能让文芜入府做糕点,菊儿的命就可以保得住。
之后如何弥补相府,自可从长计议。
三日后,百官宴于相府召开。
红蓝棕各色官服争相掩映,文芜这一下马车就是看花了眼。
“这位想必就是技压四大家族公子的文芜姑娘吧!”丞相夫人在门口接待来客,一眼便认出了幽王府的马车,急急忙忙迎上来,笑颜如花。
文芜朝她俯身/下拜:“丞相夫人谬赞了,不过雕虫小技。”
她夺魁后不久就遇到了太后被害一事,原以为她的名声已是污浊不堪。丞相夫人这般热情,属实让她没想到。
“月宁节虽是比试糕点,但若不是身怀绝技也不能夺魁。姑娘这般谦虚,以后还大有进益呢!”丞相
夫人笑得都有些看不到眼睛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人请进去。”
沉时桢身为亲王,被晾在一边半天才得了招待,这便是涉嫌藐视皇族贵胄。
不过好在丞相夫人热情招待的人是文芜。
“糕点在大菜上完后一个时辰才会上桌,你可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沉时桢的坐席乃是单独一桌,三十六道大菜齐齐摆在面前,只供他一人享用。
文芜见那一大桌子菜,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去尝。
相府厨子的手艺不比御厨差,能尝得美味,对提升个人的厨艺也是大有好处。她也不客气,提起筷子便是从最靠近身边的菜开始品尝。
“幽王哥哥!”
正在文芜细品之时,一个轻快如黄鹂的嗓音传来。
沉时桢见文芜吃得认真,正要跟她交流一下品鉴心得,不想这一句轻呼将他的话通通堵住。
“浅浅,不得无礼!”丞相蹙了蹙眉,白胡子垂垂落在胸/前,因为愠怒如帘幕般阵阵颤动。
他身边站着一个眼如水杏,眉如翠柳的女子。
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笑起来嘴角轻勾如新月,甚是好看。
“爹,今日是百官宴,大好的日
子就别吹胡子瞪眼了。打五岁起我就叫着幽王哥哥,如今要改口岂不是生分了。”沈浅浅说起话来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丞相捻须摇头,想训斥什么但最终都是化为一声叹息。
“殿下恕罪,小女被老夫宠坏了,说话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不要见怪。”
沉时桢起身扬了扬手,示意丞相免礼:“丞相言重了。”
这时,宾客也都陆陆续续前来,丞相寒暄了几句后也是去招待客人。
“幽王哥哥,听说方才你是用马车将娘找的人送来的,以后您可千万别这么做了。”沈浅浅如灵鹊般跳到沉时桢面前,眼眉弯弯,甚是动人。
文芜不禁将身子往便边上退了一步。
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这个相府千金刚才的动作似是在排斥她,那话里也带着一丝深意。
“幽王府的马车乃是四马,必须皇亲王族方能乘。那乡下来的不懂规矩就算了,幽王哥哥可不能因为仁厚而犯了禁忌。”沈浅浅话语轻巧,说话间一直都带着笑。
沉时桢目色冷然,复而坐下,一句话也没有回应。
无声胜有声。
此时的沈浅浅宛若吃了一颗黄连,一时语
塞。
“相府大厨最擅长做这掌中宝,你且尝尝。”沉时桢往文芜碗里夹了一道菜,双目直视着她。
文芜一怔,亲王给她夹菜,这可是莫大的福气,本不该她享用。但被这么逼视着,她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幽王哥哥,你记不记得浅浅也最喜欢吃掌中宝了,前年入宫的时候,还跟您同席过。”沈浅浅说话间便坐在了沉时桢身侧,距离不近不远,恰到好处。
沉时桢又是往文芜碗里舀了一勺芙蓉汤羹:“这汤羹趁热了喝,不然风味便失了。”
文芜眉头轻蹙,朝着他暗暗打了个眼色。
他明明知道沈家小姐是什么意思,怎的还故意亲俯起她来。
碗碟里的东西,文芜没有动,低头道:“多谢幽王殿下,民女晨间不小心伤了腿,已是劳烦殿下以马车相送。这些滋补之物民女愧不敢当,殿下该多吃些才是。”
沉时桢挑了挑眉,默不作声。
“这位想必便是爹娘这几日常说到的文姑娘吧,没想到竟是这么年轻,当真了不得。”沈浅浅盲目中已是掠过一丝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