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菊儿突发吐血,文芜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但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为何女儿的病会加重。
“这些日子菊儿用的普罗花在哪里?”文芜问着边上的梅儿。
药材跟食材一样,若是受潮了发霉了都会让其变质。
“就在陶瓷罐里,一直封存得好好的。菊儿妹妹用的这些药草,还是前日幽王殿下才命人送来的。”梅儿从衣柜下取出一个陶瓷罐,边上用牛皮纸封得好好的,一点湿气都进不去。
文芜将那药材取出来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既然药材没问题,病情怎会加重呢?”
那些药团都是文芜亲手炮制,所用的水是最新鲜的井水,那dao药的钵也都是最新去市场采买的。幽王府的厨房更不用说了,每日都有人清洗,不会有任何污垢之物。
“娘,我们去杏林堂找大夫吧!”阿竹用帕子帮着擦拭小妹嘴角上的血痕,眼泪又是往下掉。
文芜看着喘/息不已的女儿,起身就往外走。
何必去杏林堂,这幽王府上就有一位神医。
“久闻赵神医大名,今日小女病重在榻,命悬一线,还望神医高抬
贵手,救小女一命!”文芜俯跪在赵隐屋前,额头点地。
屋内悄然亮起一阵昏黄的烛光,房门悄然被推开。
赵隐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真是扰人清梦。”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眸光冷漠。
“人命关天,还望赵神医见谅。小女性命垂危,只有得神医圣手方能解救,还请移步。”文芜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
只要能救菊儿,怎么羞辱她都无妨。
“在幽王府中,怎的还性命垂危了?”赵隐语声清淡,但目中已是暗暗凝重。
王府中守备森严,一只苍蝇都难飞进来。除了他赵隐之外,也有许多江湖名医在府中做门客,采买进来的食材药材也都要经过他们的检验。
如果有人还能在暗中做手脚,说明幽王府中藏着细作。
文芜摇了摇头:“昨日小女还安然无恙,甚至能坐起跟犬子说几句话。但方才也不知怎的,咳嗽连连还吐了血,面色蜡白得以无一丝血色。”
赵隐凝眸深邃,二话不说起身便往菊儿居住的地方去。
也不知是不是沉时桢故意,文芜居住的别院跟赵隐很接近,她也不奇怪为何赵隐知道她们的住
处,起身连忙跟了上去。
丑时夜半,寂静无声。
一盏明亮油灯在室内闪烁,赵隐手持银针,在菊儿印堂百会关元等几处大穴施针,点燃艾草以温灸。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菊儿的脸色已是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赵神医真是妙手回春,只怕那扁鹊在世也难以与你匹敌了。”文芜见菊儿安定,也是不吝溢美之词。
赵隐冷哼一声:“用不着给老夫戴高帽子,看在沉时桢那小子照顾你的份上,老夫才卖他个面子。”
敢直呼幽王殿下大名,文芜心头不禁一跳。
果然这赵隐是高人,如此高傲不羁。但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他可以不卖沉时桢面子,毕竟当年他是被关押入大理寺都未曾低头的人。
“这孩子生得也跟沉时桢太像了,看着倒像是是姑娘跟他的孩子。”赵隐打量着菊儿的脸,隐约眸中轻动。
文芜肩头暗动,轻笑道:“已不是一个人这么说了,菊儿生了一副男儿肖像,也不知是福是祸。”
她端详着菊儿的面容,确实跟沉时桢生得太像了。
“肖像不过江湖术士的骗语罢了,没有谁生来就
注定大富大贵,就是那千万豪宅之家也有一招败落之时。”赵隐脸色微沉,语气中略有不满。
文芜也不知说什么得罪他了,连忙收声。
“说起来,这孩子不只模样像那小子,就连这病也很像。”赵隐眸色忽而暗沉如墨。
文芜心惊:“幽王殿下也有这个病?”
堂堂皇子从小锦衣玉食,每个月都有御医诊平安脉,怎会让他有什么病。梅儿这是从小落下的病根,那些名医都说若是幼年用药便可控制住病情,不会这般病程缠绵。
如果沉时桢也患了这怪病,从小在御医的诊治下也早就好了,怎会留下病根来?
赵隐捻须沉吟片刻,半响才道:“前几日入宫,老夫在那皇帝老儿的脸上就看到了一丝虚浮的青筋,位于额角太阳穴处,显然他身上是有隐疾。不过长年用药物控制,才一直没有发作。”
文芜一怔:“神医这在给太后娘娘望诊的时候,还顺带给皇上都看诊了?”
早年皇上将他关押入大理寺内严惩,按理说赵隐该痛恨他才是,怎会还多看他的面相。
赵隐冷看了文芜一眼:“老夫就是要看看那皇帝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