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客栈不是什么大客栈,之所以一两银子一夜只因为可以保护客人的隐私。但凡入住的人,皆可用化名登记,就是通缉犯都可以入住在内。
刑部相关条文虽然有必须实名才能住店,但那客栈掌柜根本不管这些,被发现有疑犯入住后,只说那犯人用假名牒骗了他。
那犯人已是戴罪之身,说的话都可被视为含血喷人。刑部也拿那掌柜的没办法,只能任由这种事不了了之。
文芜见过不少钻法律空子的人,白云客栈的掌柜等于是钻了空子,只要那嫌犯不是穷凶极恶,他能以此敛财。那些过往商人为了财不露白,也会选择这种用假名即可入住的地方。
那些宫人嬷嬷往这地方住,显然就是为了隐藏身份。
“但是说来也怪。”那小厮拧起了眉头,“她们那么多人,要住的话怎么都该花十两八两。但她们到深夜就走了,根本没有住到天明。”
沉时桢眸光轻闪:“你怎知她们是深夜走的?”
若真如此,那些宫人嬷嬷可就真有蹊跷了。
“咱们这店里有三个小厮,每人守着店铺四个时辰,那天我走的时候已经子时过了。交班
的时候,另一个人也看到了,您不信我就将他找来。”小厮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似是质疑而感到有些生气。
这么笃定的语气,沉时桢也不必再问。
“今日我们来过的事,你们不得对任何人说。不然你们这铺子保不住,李家老爷说不定也性命不保!”沉时桢冷声低语。
老人脸色一白,边上的小厮也是哆嗦。
但两人都是不敢做声,只低下头静静等着两人离去。
李家杂货铺拐出巷子后不到百步就是白云客栈。
沉时桢出了铺子也往那里去。
“等等,不是说那客栈掌柜的守口如瓶吗,你就是去问了也无用,还是不要白白浪费时间了。”文芜可不想沉时桢在民间与他人发生冲突。
他这性子,再想想那掌柜的按照以往方式保密,绝对不太平。
“撬开一个人的口,不止有暴力胁迫一种手段。”沉时桢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必担心,我不会做出让你担心的那些事。”
文芜眸光轻动,低头不语。
“你且在旁边不要说话,若是我做了让你觉得不妥的事,你大可以教训我。”沉时桢见她垂眉的模样,轻声一笑。
白
云客栈内,掌柜的正在敲打着算盘,翻看着账本。
“掌柜的,且借一步说话。”沉时桢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故意敲出了很大的动静。
算盘的声音戛然而止,掌柜的抬头一瞬,眼睛都已经直了。
“这位客官太客气,里面请,里面请!”掌柜的堆挤出一脸的假笑,点头哈腰就像欢迎主人的狗。
沉时桢冷笑摇头,随着他来到了顶楼的一处书房。
文芜也不知说什么,连嫌犯的钱都敢赚的掌柜,自然是见钱眼开,谁有钱就伺候谁。
没想到沉时桢居然这么聪明,恰到好处就拿捏住了这掌柜的心性。只要银子给得够多,那些宫人嬷嬷的消息都会被一五一十打探得清清楚楚。
“想问那天的那帮女人,那少侠你可真是问对人了!”掌柜的眼光一瞪,似是得知了不得了的秘密,“只不过吧,那些事也不是太方便说。”
沉时桢冷笑,又是掏出一锭金子:“还请掌柜的,行个方便。若有什么需要平事的,尽可来苏楼找我。”
听到苏楼二字,掌柜的眼睛几乎瞪如铜铃,诧异之余,额上也冒出了一丝冷汗。
“少侠是苏楼的人
?”他嗓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沉时桢冷眸深邃:“不该问的别问,且说你该说的话。”
苏楼的消息遍布天下,想得知谁住过白云客栈,随便一查便一清二楚。但他没有委托楚子雁的原因,就是因为此事涉及宫中后妃,必须要一个民间无关人士做人证。
全天下都知道苏楼归他沉时桢,调查出来的消息,父皇只会将信将疑。但若是白云客栈掌柜这一介平民提出证据,那就是证据确凿,无须多言。
“少侠,其实那天小店就是正常经营,只不过那些女人来开了房后,子时一到就走了。这退房的手续都没办,还是小厮来告诉我才知道的。”掌柜的脸色略微发白,只好实话实说。
文芜想起那些地位略高的宫人,确是做事从不与人招呼,想做什么就做了。若做错了什么也不怕,反正有主子罩着,无所谓她们想做什么。
这等行事作风的宫人,不必说,她们的主子在宫中的地位并不低。除了皇后长公主外,雪妃还是最值得怀疑的一个。
“少侠,那些女人就是交钱住店,没点吃食,到了深夜就走。这就是我能说的了,再问多
的,我还真说不出来。”掌柜的一脸为难,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