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锦盒……”宫蓉蹙了蹙眉,而后又是轻笑,“果真做得有些特色,居然将甜浆都凝聚在了中央。”
安公公松了口气,这么听来,太子妃是没看出端倪了。
“娘娘且先喝茶吧,此糕点可慢慢再享用。”他将锦盒往前推了推,躬身退了几步。
宫蓉深深嗅着茶香,蹙起的眉头豁然展开,轻抿了一口茶,眼眸更是透亮。
“这茶当真新奇,喝下去以后感觉肺腑之间清新无比,像是被甘露洗涤了!”宫蓉忍不住又是抿了一口,深深呼出浊气,满目皆是自在享受。
司徒襄已很久没见过妻子如此坦然轻笑了,顿时也是心花怒放,将那锦盒端过来:“就着这茶,吃几块糕点般。今早你吐得厉害,此时腹内定是空了。”
宫蓉将茶杯捻在手里不肯放,另一手用竹签挑起糕点。但要往口中送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眉头又是蹙起。
安公公偷瞄着太子妃,心里七上八下。
“公公,文姑娘怎的没一同前来?”宫蓉轻声问道。
司徒襄亦是觉得奇怪:“文姑娘的糕点甚好,所说的安胎之法也多有用处。公公且将她叫来,让她陪太子
妃说说话。”
安公公恍然满身冷汗,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只道:“此事容易,还请太子妃将糕点服下。奴才给皇上交了差,这就去帮您传唤文芜姑娘。”
只有太子妃止了孕吐,皇上心宽之下才有得商量。
宫蓉没说什么,看了一眼那糕点,眉间略有异样。但犹豫之下,还是将糕点送入口中。
只是这咀嚼之中,她面色更是扭曲难看,就再要咽下的时候,猛然又是一口干呕。
宫蓉身子前倾,手中的茶杯都有些拿不稳,险些洒了出来。
“蓉儿!”司徒襄面容惊变,怒而瞪大眼睛看着安公公。
“太子殿下息怒!”安公公扑通跪下,“此糕点或许不能让太子妃适应,且喝口安胎茶,立即能好!”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宫蓉已是自己猛喝了一口安胎茶。
茶水入腹,她瞬间就感觉那一阵翻江倒海平息下来。
“此糕点不是出自文姑娘之手。”宫蓉微微喘/息,脸色已是变得苍白而冷沉。
司徒襄大怒,一把将锦盒狠狠砸在地上:“文姑娘的糕点明明可以让太子妃止呕,贵国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换人易食!简直不把我周
馥国放在眼里!”
他朝着身边手下怒喝:“来人!收拾东西回国!本太子要好好对父皇说说,秦南国是怎么对待友邦的!”
安公公脸色惊变,支支吾吾已是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息怒。”宫蓉缓过了三分气,“糕点虽不是文姑娘做的,但是这茶定是她的配方。”
司徒襄面色一变,坐到妻子身边,柔声道:“你怎知这茶水是她的?”
宫蓉望着那落了一地的糕点:“臣妾不仅知道茶是文姑娘配出,还知道这糕点不是出自她之手。只不过不想挑起两国纷争,才勉强一尝,谁知……”
糕点虽换,但或许尚可入口。司徒襄恍然大悟,也是明白妻子的一片苦心。
他脸上怒容稍缓,沉声道:“你回去告诉皇帝陛下,就说太子妃只能吃文姑娘做的糕点。要是再换人,休怪本太子不顾礼仪!”
安公公不敢应声,只叩头而去。
出门时,他背上的衣襟都已湿透了。
“公公,多亏文姑娘给了你茶方。不然咱们今天走不出安宁宫,司徒太子也必然大闹啊!”小太监也是吓得瑟瑟发抖。
安公公服侍在皇上/身边多年,也还
是第一次见过这种阵仗。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什么也没说,马不停蹄就去了御书房。
然而在他到御书房前,大门已是紧闭了。
“幽王殿下在内,公公且稍等吧。”黑衣护卫拦住了安公公。
安公公一怔,但也是转了转眼珠子,立在一边什么话也不说。
“父皇,杏红春手早在数年前病逝。此乃慈航大师为其写的悼文,就在寺庙中供奉着。”沉时桢将一副卷轴呈上。
慈航大师虽不是空山寺的大师,但他素来喜欢为国为民的侠义之士。杏红春手救人颇多,逝世一事慈航大师也略有耳闻,悲哀之下便落笔写了悼文。
“岂有此理!”皇上望着大师真迹,勃然大怒。
沉时桢冷眸不动。
“这个女人竟敢欺君!”皇上怒喝,眸中怒火。
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启禀父皇,此事未必是雪妃娘娘欺君。”沉时桢沉声低语,面上略有些不情愿,“苏家姑母自幼离家学习天下技法,雪妃娘娘那时尚且年幼。杏红春手的身份无人知晓,她误以为是其姑母也情有可原。”
说出这段话,沉时桢的脸色已经僵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