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谢聿辞还在办公室。
不过不是加班,而是在等“捷报”。
可他等啊等,没等来捷报,等来程笙发过来三张照片。
一张是她戴着婚戒的手,手指纤细白净,钻石衬得她的手指如白玉般好看。
谢聿辞看得提唇微笑,然下一秒,他的笑凝在嘴角。
第二张照片是戒指被扔进了垃圾桶。
第三张,是一张虹姐的背影图,程笙还特意配了一行字,红色加粗,尤其打眼。
【rry啊谢总,任务失败】
谢总的脸绿了。
没等他绿完,手机震动,程笙打来电话。
谢聿辞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机在掌心震了一会儿才按下接通。
“没看出来,谢总不止商战有一套,对兵法也颇有研究,今天这算哪一招呢,暗度陈仓?还是调虎离山?”
那贱兮兮的语气,听得谢聿辞的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下。
程笙又说:“拿兵法对付我未免才小题大做了,你要戒指直接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不给。”
“……”
谢聿辞算知道做坏事被抓现行是什么感觉了,很屈辱。
静默片刻,他调整好状态,强行把屈辱变成虚张声势的气势:“谁说我要戒指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strong哥。
程笙呵了声,不跟他在没有意义的问题上争辩,只问:“戒指找到了吗?”
谢聿辞面不改色:“这几天太忙,没找。”
“是没找还是找不到?”
“说了太忙。”
程笙翻个白眼,strong哥的心理素质真是强大,她说:“既然忙就不要找了,反正我的已经扔了。”
谢聿辞绷着脸:“把戒指捡回来。”
“不想捡,也没必要捡了。”程笙语气平静,“谢聿辞,一枚戒指而已,别劳心费神了,反正要离婚的,戒指留着也没用,这个事就此打住,不要说了。”
说完,根本不给谢聿辞说话的机会,那边挂断电话。
谢聿辞憋屈得快炸了。
他以为计划天衣无缝,让虹姐偷偷把戒指拿出来,只要半天时间,他把戒指给定制的工作室打样,再让虹姐放回原位,神不知鬼不觉。
谁知任务会失败。
虹姐果然年纪大了,扛不起任务。
-
戒指的事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程笙带着齐煜的画出门,去工作室找大学一直带她的贾定老师。
贾定年纪不过五十多,但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戴着厚重镜片的眼睛,正在给一个青釉葵口盘描色。
听到敲门声他动都没动,修复文物的时候注意力高度集中,大概率没听见。
工作室的一个圆脸小姑娘起身去开门。
程笙走进去,一眼看见那边专心工作的老师,她冲小姑娘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中,示意她别出声。
老师工作的时候最讨厌有声音吵他。
小姑娘点头轻轻关上门,两人往里走,程笙对这很熟悉,到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然后在角落的位置坐下,边看书边等。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贾定忙完抬头:“我不叫你就一直在那傻等着?”
程笙知道老师在跟她说话,合上书走过去:“我打扰您了,您又发脾气。”
“哼,谁敢跟你发脾气,我可不敢,说不见就不见。”
小老头傲娇得很,两人亦师徒亦友,几个月前,在修复一个清代官窑花纹碗时两人意见不合,争了几句,然后程笙就没来过工作室了,小老头以为她发脾气了。
程笙把带过来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做工精良的汉云紫砂壶,真诚道歉:“老师,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发脾气,我这几个月太忙了,所以才没来看您,这是给您赔礼道歉的,您别怪我了。”
贾定看着那把价格不便宜的壶,气消了大半:“知道你不缺钱,但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
嘴上这么说,把壶拉过去的速度比谁都快。
程笙抿唇笑了下,切入主题:“老师,我朋友有一幅墨梅图被撕坏了,我觉得修复问题不大,保险起见,我还是想让您看看。”
贾定细细摩挲紫砂壶的壶身,哼声:“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程笙把画取过来,在干净的工作台上铺开。
贾定低头,扶着眼镜仔细打量撕破的地方。
“小问题,比这损坏厉害的画你都修复了不少,怎么,技艺退步了?”
程笙笑嘻嘻:“让您看画是顺便,主要是想来看看您。”
“油嘴滑舌。”贾定脸笑开了花。
程笙是他带过的学生里天赋最好的一个,有天赋又肯虚心学习,关键是她还对文物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