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像当初他们结婚一样,决定得迅速且果决。
程笙5点半就醒了,透过白色纱帘,她看见外面天还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
她收回视线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就这么呆到8点,然后起床洗漱化妆。
梳妆台前,她把无名指的戒指取下。
因为常年佩戴的缘故,无名指上有道比周围肤色略浅的痕迹。
看着那道痕迹,她涩然弯下唇。
也好,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上午九点半,民政局门口,程笙特意晚到了些,谁知道谢聿辞比她还晚。
提离婚的时候不是潇洒得要命?怎么临门一脚玩姿态了?
程笙直接电话过去,语气不善。
“谢聿辞,约的九点你九点半还没到,我没功夫陪你在这耗。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办,最晚十点,来就来,不来拉倒。”
她语速快而急,电话那边的人想插话硬是到快结束才插上:“太太!谢总他没办法听电话,车子出事故,现在正往医院赶呢。”
程笙心里咯噔下:“出车祸了?”
助理语气焦急:“是。”
早不出晚不出,非要离婚扯证的时候出?
程笙绷着脸,启动车子往医院开。
开着开着,她突然觉得车内空气滞闷,胃里一阵翻腾。
昨晚没睡好,早上起来没胃口就没吃早餐,这会儿胃里空荡荡的,有些难受。
她放下车窗,立交桥上车辆拥挤,汽车尾气顺着空气蔓延进来,她觉得外面的气味冲鼻难闻,胃翻腾得更厉害了。
她关上车窗,变道下了立交桥。
胃部不适让程笙的脸显出几分苍白,她握着方向盘,看到前面路口有家早餐店。
饿的,应该吃饱就没事了。
程笙这么想着,轻点油门正要过去,前面一直平稳行驶的越野车突然急刹,她注意力不集中,紧急踩下刹车的时候已经晚了。
“砰”地一声,车头朝前面的越野车重重撞了上去。
巨大的冲力带动惯性,程笙的头重重磕到方向盘上。
天旋地转。
眼前突然黑下来,像电影院放电影前的黑暗,程笙瞬间失去意识。
_
“醒了醒了!”
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听到耳边关切欣喜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
程笙睁开眼,就见一张保养得宜的贵妇脸凑到自己跟前。
“你可算醒了,吓死妈妈了!”
程笙懵了下,她这刻薄婆婆啥时候这么关心她了?
面对善意的关心,她还是识好歹的,正要开口说话,病房门被人重重推开,动静很大。
程笙躺着,没第一时间看见进来的人,只见熊黛转过头去不悦地道:“进来不知道先敲门?阿辞才醒来,人虚得很,被你吓到了怎么办?你这没规矩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看得出熊黛对进来的人意见很大。
还怕打扰她休息。
等等!
怕打扰谁?熊黛刚刚说的是……
程笙脑子嗡地一下,人已经先意识坐了起来,陡然跟进来的人对上视线。
卧槽?
卧槽!
程笙惊恐瞪大眼,第一反应抓上自己的胸,然后摸了个空。
没有饱满的柔软,只有一片坚实的胸肌!
不甘心,她又抓了下,是硬的不是软的!
谢聿辞看她的动作眉心一跳,大步走到床边,捏起她的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地看。
自己看自己的脸太过诡异,但也是这一刻,谢聿辞才确切地、不可否认地承认——
他们的身体,互换了!
程笙坐在床上,脸被捏得凹进去,温热的指腹和发酸的脸颊也在真实提醒她,这是真的,不是梦!
她还是不相信,果断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给完她愣了,好痛。
她思绪混乱,下意识低头看,视线落在两腿中间的凸起上……
谢聿辞顺着她的动作视线下滑,眉心又是重重一跳,在她做出其他自残事情之前,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回头对熊黛说:“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她说。”
连称呼都没有,熊黛愣了愣,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盛气凌人的语气,跟她那个不懂尊老爱幼的死儿子一模一样。
这两口子,结婚久了气场也一致了?
熊黛一时忘了她的态度问题,讷讷出了病房,还顺手带上了门。
许久。
程笙从无法接受,到震惊,到全身力气瘫坐在床上,脸上还有余震和生无可恋。
谢聿辞比她接受度高一点,先开口:“别懵了,我们身体互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