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山的路崎岖难走,幸亏这几日并未下雨,道路还全算不得湿滑。
离云彻混在一群小兵之间,秋高气爽,气味却算不得好闻,她无奈只得紧贴着山体,努力记着上山的路。
还没碰上赵国人,却见三个小兵颤颤巍巍将个血肉模糊的人抬了回去,离云彻不过看了一眼,差点没吐出来。
那人呈现出一片赤红,根本看不清面容,四肢都不知道在哪里,那三人不过是抬着他的衣角,分明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给你。”旁边的士兵见她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递给离云彻一张洁白的手帕,“新来的?”
“不是。”离云彻不愿透露自己这幅脆弱的样子,可胃里还是一阵翻腾倒海。
“逞什么强啊,没事的,谁不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那小兵拍了拍离云彻的后背,尚未愈合的伤痕再一次裂开,渗出些许暗红色的血液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加剧了她的恶心,一时没忍住都吐了出来。
旁边有些兵看到她这副模样,嫌弃得很,“哪儿来的新兵蛋子,小心点别吐我脚上。”
那小兵也不恼,站在离云彻身边,乐呵呵地回:“陈校尉,你们先走,我们这就跟上来。”
陈校尉很是不满,皱了皱眉,“快点。”
离云彻如今脚步虚浮,连回个音的力气都没有,靠在石头旁休息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她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气若游丝,问道旁边的人,“为什么要帮我?”
那人却并未回答,只是言道:“走吧,将军还在等我们。”
离云彻点了点头,刚要站立起身,却发现那人已经递出手,静静地等待她起身。
她心中顿时有些慌乱,巧妙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抓起他的衣角缓缓起身。
两人脚步加快了些,生怕赶不上大部队,也没说什么话。
紧赶慢赶两人才到战场之上,嘶吼之声响彻云霄,到处都是刀刃划开骨血的声音,离云彻不禁发问,“军中每天都是如此吗?”
“自然,战场不是儿戏,你以后会适应的。”那小兵拿出手中的长剑,奋力向身前的赵国人刺去,“赵国人欺辱离国久矣,你不杀他们,就只能等着被杀。”
“我自然明白。”离云彻也不甘示弱,掏出腰间的匕首,可尚未动手,身边已然倒下一个赵国兵,她愣愣向前方看去,是刚才那个陈校尉。
“还发愣,不要命了?”陈校尉怒吼一声,才把离云彻从神游中喊醒,她拼命举着手中小巧的匕首,意图却不在杀敌,而在寻找瞿统帅。
偶尔瞥见几个面目全非的尸体,离云彻也只得默默跨过去,这一路上的惊险她领略地足够多,现在只想好好找到统帅,将计划与他说清楚。
可她在这现场上寻了半天,也没找到这统帅的身影,离云彻有些慌乱,继续往前寻着。
赵国人手段果然去祁钰所言尤为狠辣,一路上满山遍野的赤红,她奋力咬紧下唇,可还是受了些轻伤,疼得她龇牙咧嘴。
再远处便是两山之间的山谷,这里草木茂密,地势低洼,尤其难寻方向。
离云彻现在山崖边,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等她作出抉择,一阵刀风袭来,离云彻果断往左侧身,堪堪躲过一劫,可不巧的是,那人正是那日的赵国将军,他看到离云彻的面孔,更是怒气冲天,“竖子,还我世子命来!”
如此形式撞到赵国大将,还真是倒霉透顶。
离云彻没有一丝犹豫拔腿就跑,以她现在的能力想要战胜人家,至少还需要再重生个十回八回。
人贵有自知之明,她现在算是知晓,可惜有些晚了,刀刃随风而下,离云彻迅速转身往右,几缕发丝随风飘扬,而后缓缓降落于地。
“还往哪里逃?”那将军显然更为恼火,毫无章法的胡乱向离云彻身上乱刺,如此高强度的比试她早已招架不住,一个背身就被对方发现了破绽,朝她后背坎去。
离云彻下意识闭上双眼,可熟悉的刺痛尚未传来,她悄然睁开,却发现那小兵替她挡了那用尽全力的一刀,背后裂开一道血印,鲜血如柱直溅天空。
“你…你怎么?”疑问的话语还没问出口,那将军见一刀不成,又是一招凌冽的刀法,本来还有些畏缩的离云彻一把拿起地上的长剑,拼力抵挡住那人的大刀。
那赵国将军瞧见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满脸尽是挑衅,讽刺道:“还有替死鬼吗,一起上啊?”
“找死。”离云彻从牙缝中狠狠挤出两个字,招招发狠向他刺去,可两人力量还是十分悬殊,几个基础剑招很快被他识破。
眼看马上要重蹈小兵覆辙,离云彻快速用后腿登上山侧,用力一登,直接腾空翻滚换手持匕首向那赵国大将的马匹刺去。
马匹吃痛,飞速的往前冲着,离云彻眯了眯眼,夺走前方尸体旁的弓箭,略一瞄准,用力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