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凝华郡主气不过大叫起来，惹得旁边看戏的众女眷不由得掩唇轻笑，反观离云彻却和没事人一样，面上云淡风轻，“我怎么不敢，场上的诸位姐妹都会为我作证，到底是谁出口伤人，到底是谁目无尊卑。”
“陈亭婉，她在宫中如此作威作福，你们陈氏就这样听之任之吗？怪不得塞了两个女子进去，还不如一个歌姬！”凝华郡主口无遮拦，陈氏姐妹的脸色也不好看，陈亭眉刚想出声反驳，却被陈亭婉拦住，两人目光交接，陈亭婉目光锁定远方的来人，陈亭眉顺着看过去，也没了脾气。
“够了。”一宫中女官悄然而至，面色严肃，似是对她们十分不满，可是又不能加以呵斥，只得沉声提醒，“宫闱重地，不可嬉笑打闹，众女眷若是还想参与玉螺会的，就要时刻注意自身言行，不可逾矩。”
众女眷诺诺称是，点头如捣蒜般跟着女官步入宫中。
女官带她们走的路线十分常规，从寰宇殿侧边穿过，就到了玉衡殿，离云彻抬眼看过去，玉衡殿安静如常，周围没有什么人，转角走过月亮门，只见皇后被宫中女眷簇拥而来，青丝高高绾起，头戴二凤点翠嵌爆流苏珠钗，身着深碧色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莲步轻挪，悄然行至凝华郡主身边，一双流彩丹凤眼左右打量，“众女眷都到了，我们就开始吧。”
众女眷齐声称是，便在芥兰殿圆桌处就坐，宫中女眷一桌，宫外女眷一桌，离云彻自然与陈亭婉坐在一处，陈亭婉施然一笑，没多言语。
“本来今日打算晚上再聚的，可一想到白日里还能赏花观鱼，便安排到白天里了。”皇后悠然开口，把手中的镶金酒杯举起，“玉螺会，一敬玉螺娘娘。”
“敬玉螺娘娘。”
“这一敬敬完了，还没二敬呢。”皇后身边的淑妃一手执杯，一边身子往皇后身边靠，皇后知道她如何打算，笑意浮上面庞，“哦，还有二敬？”
“二敬，皇后娘娘。”淑妃笑意盈盈，双手执杯，眼神中满是期待，皇后也不驳她的面子，又一杯酒下肚，面色已然有些红润，离云彻心中暗定，眼神瞥向身边的陈亭婉，陈亭婉倒还淡然自若，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对了，自从上次宴会后，本宫还没敬我们九皇子妃一杯。”语罢，皇后便拿起酒杯，与凝华郡主遥相对望。
“是了，还没敬郡主一杯。”淑妃看皇后起了兴致，便也撺掇起宫中女眷都敬凝华郡主一杯，凝华直接站起身，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众女眷纷纷鼓掌庆贺，离云彻也不例外。
“你与凝华郡主，为何起了争执？”陈亭婉悄然凑至离云彻耳畔，轻声问道。
“无他，不过是觉得我出身卑贱罢了。”离云彻实话实说，陈亭婉也说不得什么，只得叹气一声，转向别处了。
酒过三巡，众女眷皆有些许醉意。
“听说那边假山上，黄牡丹开得正好，不如一道瞧瞧。”淑妃率先开口，两颊上也有两坨不算自然的红晕。
皇后点点头，手扶着身边宫人站起，却有些踉跄，众女眷忙惊呼几声，皇后笑着摆摆手，说没什么大事，众人也变跟着走了。
离云彻目睹了这一幕，与陈亭婉四目相对，陈亭婉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计划，可以开始了。
众女眷皆步行来到御花园赏黄牡丹，离云彻默默在后方行走，尽量不引人注目。不一会，便传来女子的惊呼之声，“御花园的牡丹真是国色天香啊。”
“这牡丹可是陛下千里迢迢从离国买来的，离国覆灭后，这花也跟着失传了。”一个粉色宫装的女子介绍道，声音怯生生地，引得离云彻不禁多看了几眼，果然年纪不大，一双鹿一般的眼睛左顾右盼。
“冯美人还真是博学多识。”皇后忍不住地夸赞这位小美人，那冯美人连忙行礼，不禁有些害羞。
离云彻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便就瞥了一眼。
硕大的花朵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几片花瓣掉落，随风飞走了，离云彻的视线也随着飞走的花瓣一上一下，思绪早已飘到儿时的宫廷，那时，她记得母后也十分喜爱这花，有时秋季遍地都是花瓣，迎风飞舞，飘飘洒洒。
“阮青？”陈亭婉见她有些失神，忍不住出声提醒。
“这花...很美。”她有些失魂落魄，留下这么一句，就继续往前走了。
众女眷走到游廊之中，有些体力不支，便落座于此，有些头次来的，便还精力充沛的左右瞧瞧。
“此处又称千鲤池，本来还有不少荷花的，这阵子谢了不少。”
林昭仪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坐到离云彻的身边，给她介绍道。可离云彻对眼前旖旎风光完全没什么兴趣，沉声问道：“那件事...可有什么进展？”
林昭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很难，她做事很细致。”
“燕过留痕，定还有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