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淑妃突然对林贤妃说,“妹妹最近真是憔悴不少,脸色都黄了,头发也没以前有光泽了。”
“咦?真的吗?”林贤妃一下子紧张起来,摸着自己的脸,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就左右看起来,似乎是想去照镜,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又于礼不合,只好想看看周围有没有光可鉴人的东西。
一屋子的人看着林贤妃的表现,脸色都有些古怪起
来,刚刚还一副为国主病情担忧的神色,现在却是浑然忘记了,只紧张着自己的容貌。
而宁如秋趁着林贤妃和众人的注意力被刘淑妃吸引走的刹那,边把脉,边稍稍抬眼,正好与国主的视线相对上。看见她极有深意的眼神,国主微微一楞,就感觉到有一个东西落在了他的床上,他不动声色地悄悄挪动,用身子压住那个宁如秋从指甲上弹出的东西。
只这一刹那,两人就收回对视的眼神,继续保持着把脉的姿势,然后宁如秋就退了下去,跟另外四位大夫站在一起。
不等国主开口寻问他的病情如何,宁如秋五人就被黄太妃的女官领了出去,房内的国主长叹一声,看见是黄太妃的女官领这些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病到底如何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看了一脸还在摸着自己脸和头发的林贤妃,爱怜地对她伸出手,“莲儿,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林贤妃立刻上前跪在床边又流起眼泪来,如芙蓉凝露,娇美动人,国主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长长的叹息不知为何。
一旁的刘淑妃看了眼前毫不容她介入的二人一眼,垂首恭声道,“陛下,臣妾先行告退。”
国主点点头,并未多看她一眼,刘淑妃就这样保持着面朝国主的姿势慢慢退了出去。出了国主的寝宫,她想到独孤方的交待,走了一段,对跟在她身后自己的贴身女官道,“如玉,你去告诉东方苍,就说我要见他。”
“娘娘?”如玉的脸色露出惊讶的神色,以往可都是国师主动来找贤妃娘娘的,她可从来没见过娘娘会想主动去找国主。
“按我吩咐去做。”李贤妃垂下头。
宁如秋和另外四个大夫又被领回了黄太妃的寝宫,黄太妃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姿态,品
了许久的茶,才随意指了一个大夫问话,“你先说说陛下的病情如何?”
那个被点到的大夫上前一步,一脸谄媚道,“陛下只是久病体虚,只要用百年老参吊着气,然后再配合合适的药方补身,一定可以痊愈的。”
“满口胡言!”另一个大夫愤愤不平地上前一步,转头呵斥刚刚说话的那个大夫,“陛下明明是身中奇毒,自然是应当赶快找出解毒方法,补什么补!”
黄太妃喝茶的动作僵住了,宁如秋暗叫不好,身旁的两名大夫也脸色大变,显然比刚刚说话的那两位世故多了。在这个皇宫里,有时候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是由事实说话,而是由当权者说话。
果不其然,黄太妃脸露微笑,也不再问,只是对他们五人说,“诸位都是当世名医,诊断自然是不会错的,来人,赐酒。”
顿时就有一个同侍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五只盛着酒的酒杯停在五人面前。
那两名说话的大夫还一脸洋洋得意地谢过黄太妃赐酒,一饮而尽,立刻就捂着咽喉,脸色苍白的倒下,宁如秋也假意把酒一饮,跟着假装中毒地倒下去。
跟宁如秋站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大夫,显然留了心眼,喝的动作慢了一步,一看旁边三人都倒下了,立刻扔下酒杯转身就向寝宫门口冲去。
黄太妃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继续姿态优雅地喝着茶,只一眨眼,就听见两声惨叫,那两个妄图逃跑的大夫就被从他们五人进来起就守在门口的侍卫用刀斩杀。
“把尸体处理掉吧。”黄太妃的贴身女官冷冷对着侍卫吩咐,眼神都没波动一下,仿佛这样的血腥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也是,在皇宫里,个把人被弄死,简直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