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陆雪缘瞳孔颤了颤,狠狠推开秦熄,眼里含着若有若无的泪,唇角抽了几下,她抹掉淌落的眼泪,转身就要走。
“雪缘……”秦熄从身后抱住她的腰肢,贴在她耳边逐字逐句道:“你可以生气,但你要相信,这次本座没有骗你。”
少女攥紧了拳头,在袖口内颤抖,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拳打在男人脸上,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想起秦熄曾经的所作所为,陆雪缘恨不得与他做个了结,若爱一个人是无底线伤害她,那么这样的感情,她宁可不要。
“雪缘,别再恨我了。本座迟早要渡劫的,离开了我,你能去哪呢?”男人握住她的手腕,贴在红色圆环上,语气比过去的任一时刻都要虔诚,“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们和好,别再闹了。”
“城宁已经带着乐安离开了,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恨他抛弃你,娶了别人,为了让本座孤立无援,暗中使诈令我们心生嫌隙,雪缘,你不傻,但都是些小聪明。”
“秦熄……”陆雪缘深吸一口气,想挣开他五指的钳制,然而他力道过大,无法挣脱,便由他去了,“你没必要这么做……”
蓦然耳畔传来一阵温热,随即蔓延到后颈……
“秦熄!”
陆雪缘下意识张嘴,又强迫自己将呻-吟咽进肚里,她浑身脱力,喘息着,一脸不悦地侧过头:“不要这样……”
一语未了,紧接着男人懒腰抱起她。
“你!”陆雪缘气急败坏,“做什么?”
秦熄顺手颠了颠她的腰,指着天边的月色,好整以暇地说:“凡间有凡间的规矩,吉时良辰不可辜负,既然你那么介意叶岚抢了你的位置,那不妨代替她行周公之礼。”
原本是个九天之上的神官,高处不胜寒,如今竟吐出此等话语,简直有损天神之名。
而恰恰现在他全然不顾,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怎么回事呀!”
“城主这是……跟夏宗主?他们又鸳梦重温了?!城主不是在成亲吗!!”
“滚回去!快别看了,省得惹是生非!”
陆雪缘咬紧牙关,她感觉自己无比罪恶,明明不能,也不该有任何反应,却在这一刻竟然对这杀千刀的狗男人心软了。
被甩在榻上的那一刻,突然一块硬物硌了腰。
少女弹坐而起,一掀被子,血腥腐烂的味道弥漫而出,里面竟发现里面有个半死不活的人!
她吓得从榻上滚了下来,同样的,秦熄也略显尴尬,他抬了抬手,随即衾被缝隙中传出呜咽的声音,“陆姐姐……”
陆雪缘看了看秦熄,不由得摇了摇头。
此人正是那晚与叶岚同行时在路上遇到的少年,这个认知令她浑身一颤,瞬间警惕起来。
能这般唤她的人,大概是旧相识,然而少年声音沙哑,跟吞了碳似的,实在无法分辨。
半个时辰后,陆雪缘来到一间柴房外,一个家丁拱手道:“夏宗主,这人指名要见你。”
她点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家丁退下。
走进阴暗逼仄的小路,刚推开那扇窄门,就听到了一阵虚弱的少年音。
“陆姐姐,是你吗?你是陆姐姐对不对?”
少女猛然抬眸,脚下顿住,看着近在咫尺的“怪物”,如何都无法前进。
“陆姐姐,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你还认识我吗?”
他在叫她什么?他们认识吗?
陆雪缘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是什么鬼样子。
眼部缠满了绷带,伤痕遍布全身,多处烫伤和撕裂,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既然出现在洞房的喜榻上,想必屋里早就有人进过,而且有意为之。
新婚之夜秦熄晾着新娘,很难不遭人记恨,想都不用想,这人是叶阁主放进来的。
“我也曾经在陆府做工。”少年沙哑着嗓音,说了几句话,剧烈咳嗽起来,“我……咳咳,一直,仰慕,陆,姐姐,从,小到大,陆姐姐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
陆雪缘沉默了一下,道:“我虽不记得你了,但我相信你,如今你这副样子,是个人所为?”
“我,是秘,阁的试,验品,阁主喜欢,做活体炼化,对每一样魔物进行质检,每次,我都,很痛苦……”
她立刻蹲下,为其拍背。
少年咳出血块,待他将气喘匀,便说:“陆姐姐,你和城主要去京城吗?”
陆雪缘沉默半响,随即点点头。
既然秦熄承诺带她去京城,那她就要寻到那个叛徒,坑害陆家的人不得好死,她要是放过此人,陆雪缘三个字倒过来写。
“此去京城,千万不要走那条路。”少年指着东北处的方向,“不然你们会很惨。”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