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我要出一趟远方,或许年后才能回来。”天黑时,蒋秀才敲开了邻居有关系最好的王家的大门:“我爹和孩子,我想拜托您帮我照看一下,不知道……”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王大哥看着他一声叹息:“只是一路上要注意安全,你自己多保重,早些回来,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是你那个家的希望,可别将自已累垮了。”
“谢谢王大哥。”蒋秀才将一个钱袋放在了桌上:“这些年存下不足二两银子,我家开支就在这里取,不够的,您给记个帐,回头……”
“说这些干嘛,你要出远门身上肯定要带钱,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身上多带两个钱方便。拿走拿走,我家里比你好过一点,有什么我都记下来,以后等你考了举人当了官再还也不迟。”王大哥道:“还是那句话,兄弟,你要保重自己。”
“谢谢王大哥。”蒋秀才执意要留下钱袋:“路上要花的钱我都留下来了的,您和大嫂都是好人,有朝一日我会好好报答您的。”
如果今生不行就等来生,当牛做马也要还了这份恩情。
蒋秀才心里补充道。
和王
大哥又说了几句话后,在他的叮嘱下出了王家门。
黑夜里没有看见,蒋秀才在王家大门关上后转身朝着王家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回到家里,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老爹和两个孩子,鼻子一酸滴下两行清泪。
转身回到自己屋里,挑亮油灯,在破桌上铺开了珍藏的文房四宝,研磨,下笔就开始流泪。
怕泪水湿了纸张花了字迹,抬头拭去深呼吸一口气,最后一气呵成两张纸。
轻轻的吹干,折好揣进了怀里,和衣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是娘喊痛、发妻呼儿唤女的声音。
鸡叫三遍,蒋秀才起来洗一了把脸,带上两身换洗衣服挎了包袱,再摸了摸胸前的东西还在,拉开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三年,他忍了三年多了,东林县知县换了又换,他甚至连对方姓什名谁都没弄明白就又是下一个了。
这一次,破天荒的贴出了告示,有冤伸冤有仇报仇。
机会送到了面前,不管真假他总要去试试。
大不了就有去无回。
三年前亲娘遇害他就想拼命,可是,上有老爹下有儿女,他若没了他们怎么活命。
这三年
,他教会年幼的儿子像一个男子汉一样顶起家事;教会女儿像一个女主人一样煮饭洗衣照顾爷爷,里里外外,能教的该教的都教了。
没有他,他们在刘大哥的照料也也能活命了。
所以,他可以大胆的去试一试。
金楚逍正在晨练,听得外间“咚咚”噢。
“什么声音?”颜如玉问了后回过神:“世子爷,有人击鼓鸣冤?”
“怎么,你想看?”金楚逍停下晨练:“想看就上公堂去,用不着坐在屏风后面。”
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没有章法的官。
“我们可是有约定的,东林县的事宜我全程不参与。”只不过是情况特殊,自己才和李师爷交了一下心。
不过之后也明确规定了,再不帮他了,由他怎么折腾。
当然要钱还是可以和她说一声,毕竟自己是开金矿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颜如玉其实想得很简单,东林县最缺的就是钱,用钱就能解决问题,就算金楚逍脑子够不够使。
“我不能为你如虎添翼,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颜如玉道:“放心,我虽然出身农门,但依然有很好的家规,是是非非完全分得清。”
男人娇纵她是
一回事,不懂事就是她的事了。
因为爱好好爱,她发誓要当一个好的贤内助。
金楚逍嚣张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她不会,她要给自家人留一条后路。
所有嚣张走过的路或许以后都会是埋葬家人的坑。
金楚逍在挖这个坑,她尽量去填补。
跳坑肯定不是她的个性。
“爷,咱们是不是要上堂了?”小寒相对来说很兴奋。
好好的收拾了王海他们一番后,这九个人都将他视为了大哥,只差磕头认亲了。
他们表过态,以后唯他的命是从。
想想,爷都没能做的事,他顺手就做了,多能干啊!
“上堂。”金楚逍道:“知县是吧?爷要过足这个官瘾。”
颜如玉心里抽了抽,心里祈祷他不要把篓子捅得太大,别将天给捅破了。
或者说,别给捅到天家去,那可真是丢脸的事!
看金楚逍上堂审案,真是一个新鲜的事,颜如玉特别的有兴趣。
小九搬来凳子,春叶泡来花茶,坐在屏风后面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