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
李凄清右脸一疼,恍惚中从睡梦中醒来。
“已至辰时,起床!起床!”
翎雪的尖嘴毫不留情地啄在李凄清侧脸,两个爪子踩在他脖颈处将她唤醒。
李凄清痛苦地“嘶”了一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
右小腿虽然上过夹板和药,但是钻心的痛楚还是直冲脑门,她现在不想动,只想躺在床上做咸鱼。
“我可是个病患,你怎么下的去嘴?小和尚呢?”
“冥想,冥想。”翎雪落在窗边回道。
李凄清往窗外望去,果然看见小和尚盘坐在院中的银杏树下,闭眼入定。
他面目平静,犹如老僧,仿佛万事万物的变化都不足以动他心神。
“小和尚,谢谢你昨夜背我回来!”李凄清清了嗓子,隔窗喊了一声。
昨晚家门还没踏进,她就晕死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她就一概不知了。
没想到一醒来小和尚还在。
僧人闭目冥想,风动意念不动,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她说的话好似被吹散了在了风中。
“清儿,你还不快起床!飞天派隔五年才招收一批新弟子,去晚了老神仙一定会怪罪下来!要是五年之后再入门你就成老姑娘了!”
老妪佝偻着腰,在银杏树旁支起的晾衣杆上晒衣服。
其中,飘着三件洗的白如初雪的僧袍。
李凄清嘴角一抽,也不知道她这便宜娘用了什么手段将和尚留下来。
李凄清伸了懒腰,又隔窗喊道:“娘,我行动不便,给我寻一支拐杖来!”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精瘦干练的衙役到她院门前,身后跟着一个阴沟鼻,三白眼的老太。
老太往前一指,哭天喊地道:“官差大人,我两个儿子昨晚好心给这对孤儿寡母送来刚猎到的野兔!没想到从昨晚到现在竟是一去不回!定是这对黑心的母女将我儿害了!这两个黑了心肝的婆娘啊!!你们还我儿子命来!”
“王婆子,青天白日的,你怎可胡搅蛮缠,平白冤枉好人?!”
老妪放下手中晾晒的衣物,步履蹒跚地跑过去与王婆子对质。
王婆子又嚎啕一声,一屁股坐在院中。
“叫你们家李凄清出来!昨晚她肯定见过我儿子,我儿子肯定是她害死的!”
一旁的衙役一脸厉色,不客气地命令老妪:“把你女儿叫出来,到县衙你们再细细分说!”
老妪脸色一僵,哀求道:“我家清儿是冤枉的啊!官差大人,今天我家清儿要参加飞天派的新弟子选拔,能不能明日再去县衙?”
“你以为县衙是你家开的?还是县令大人是你老舅?你女儿犯了事,我们抓她还得挑日子?!”
两个衙役不客气地说教一通,龙行虎步地进了茅草屋。
进了茅草屋,里面家具陈设十分简陋,他们一眼就寻到了躺在竹床上的李凄清。
她唇色苍白,看着十分虚弱,脸上两个青紫色的巴掌印,一只腿还夹着夹板,虽看起来弱柳扶风,但容貌绝色,明眸皓齿,将茅草屋都衬托的富丽堂皇起来。
两名衙役本想施展官威,但看清李凄清的面貌后都愣了一下,没发作起来。
李凄清缩在竹床上,娇声问道:“两位官人,擅闯姑娘闺房是何意?”
一名衙役挠了挠头,“非是无礼,公务在身,不得已而为之。”
另一衙役附和道:“王婆子一大早就跑到县衙击鼓鸣冤,这不县太爷特让我等将嫌疑人带回堂中审问,你且跟我兄弟二人走一趟,待查明真相,自会放了娘子。”
李凄清明眸微垂,叹了口气道:“小女子家境贫寒,昨天傍晚本想去林中猎得一二野食,却未曾想被野猪拱了身子,还断了条腿,哪里见得王家弟兄?你们抓人也得讲究人证物证,怎能凭白将我一个弱女子捉了去?”
两位衙役脸色为难,今早上,王婆子可是带着好大一布包金银孝敬过县太爷,这抓不到人,他们可怎么交待?
比起差事,这美色就不值一提起来了。
两位衙役对视一眼后,冷了声音道:“娘子所说也只是一面之词,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待县令大人断个是非曲直。”
“我一个弱女子,哪来的手段谋害两名粗野汉子?”
李凄清的娘也张开双手拦住两名衙役,哭嚎道:“没天理了啊!光天化日之下官差强抢民女了!”
就这么一嚎,左邻右舍全都伸长脖子探进院中,指指点点。
“这清儿多好一姑娘,怎么会有的力气杀害那两泼皮?”
“官家,是不是搞错了?你要是说那两泼皮杀人,我们点一百个头同意,可你们要说清丫头杀人,我们可就不同意啦!”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为李凄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