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淡青的枫叶在秋风的轻抚下,透出一抹微红。
岱神宗玄晖殿山道上,月恒一袭浅紫色劲装,背倚着一棵古银杏。
他双手抱臂,目光穿越秋日的薄雾,望向不远处白玉亭中那两道亲密的身影,眸中流露出些许不解。
“月公子。”
一声清脆的呼唤从山道下方传来,打破了月恒的沉思。
月恒循声向下望去,只见山道下方石阶上,觅儿提着一个竹编的食盒,正微微喘息的向他走来。
觅儿一袭粉白衣裙,扎着翠色双髻,她的小脸因运动而微微泛红,显得愈发腼腆可爱。
“觅儿姑娘。”月恒微笑着朝她招手,待她走近后,玩笑道:
“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叫我月恒就好。”
觅儿闻言,眉眼弯成两道月牙,她偷偷瞟了一眼白玉亭中的两人,小声嘟囔道:
“这纪长老怎么还不走啊,她不会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吧。”
“这还真不好说。”望着远处言行亲密的两人,月恒不禁蹙起眉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觅儿手中的食盒,他好奇地问道:
“觅儿姑娘,你这是来给公子送点心吗?”
觅儿闻言,小脸一红,她轻轻打开食盒盖子,露出里面放着的冰镇雪梨银耳汤。将汤盅递给月恒,她轻声说道:
“这是专门给月恒公子的,之前要不是你及时去山洞救我,我恐怕真的要饿死在里面了。”
“嗨,举手之劳而已。”月恒摆了摆手,他接过微凉的汤盅,灌了一口,赞道:
“好喝!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给我送汤喝,果然分外的甘甜。”
听到好喝,觅儿眉眼笑得更开了,她拿出食盒底层装有桂花糕的碗碟,低声嘟囔道:
“要是我们小姐能有这般捧场就好了,每次给她送餐,她都吃得心不在焉的。”
说起洛陶陶,月恒更加困惑,他一边喝着雪梨汤,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凉亭中的顾槐江,蹙眉道: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洛小姐每次出走,我们公子都是要寻的。可这次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仿佛是整颗心移到了这纪灵玉身上。”
“该不是生我家小姐气了吧。”
觅儿纠结的拧起眉头,她望着月恒,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我家小姐已经离开十多天了,如今世道混乱,月恒公子能不能同玄晖神君说说情,将我家小姐寻回来?”
“你不要急,我找机会问问。”将梨汤一饮而尽,月恒把空碗还给了觅儿,他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我和日升都是自小选拔在公子身边的孤儿,你不必那么拘谨。直接叫我们的名字就好,叫我公子,我反而不自在。”
“好,那月月恒,你叫我觅儿就好。”觅儿抿唇一笑,将桂花糕塞入月恒手中,她微微欠身,轻声道:
“小姐的事,麻烦了。”
于此同时,白玉凉亭之内,纪灵玉正细心地帮顾槐江拆开左手虎口的绷带。看着伤口已经长出新肉,她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拿起手边的青瓷碗,用汤勺轻柔的搅动碗中褐色汤药,纪灵玉含笑望着顾槐江,声音轻柔:
“槐江,这药苦,我喂你喝。”
顾槐江微微蹙眉,刚想拒绝,但心头突然传来一阵莫名的疼痛,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一般,他口中不自觉的说出一个“好”字。
万里之外,与阿陆告别后,殷荀御着蓐收剑,向着渤海方向一路疾驰。
身侧,流云如丝般掠过面颊,前方的天空渐渐被染上了金黄。远远便望见几座巍峨的高山直插云霄,山峦间,一条长河如巨龙般蜿蜒而过,波光粼粼,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这是到了云龙山地界,殷荀放慢了飞行的速度,他转头望了一眼雷泽,低声道:
“我们快到云龙山了。”
云龙山乃是神诀宫所在的位置,也是当初殷荀带走雷泽的地方。当初雷泽的母亲姜宁,便是重伤不治,死于云龙山山脚的山神庙中。
当年他带走雷泽后,不多时,神诀宫的人便也到了。
据说,姜宁的遗体后来被带回了神诀宫,安葬在后山的祖陵之中。而在姜宁死后不久,神诀宫便传出少夫人为殷魔头所害的流言。
此刻,见雷泽凝视着远方的山峦,面色复杂,殷荀不禁问道:
“要去祭拜一下你母亲吗?”
雷泽苦笑一声,“我没脸见她,都过去这么多年,神诀宫里的那些人越发逍遥自在,而我既没为她报仇雪恨,也没回到神诀宫,坚守她的遗志。”
“况且,云龙山的陵墓有专人看守,进去祭拜也不是易事。还是先去寻鬼盖神草吧。”
沉声望着雷泽,殷荀侧过眸子,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道:
“我问你想不想去,你只需要回答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