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聚全身灵力,殷荀紧握长鞭,奋力一甩,试图将那张金丝巨网挣破。可他刚挥出一鞭,手腕便仿佛被电击了一般,麻痹的失去了气力。
殷荀身体一软,被巨网压制着跌落到地上。
那张网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黑袍人牢牢按住,殷荀踉跄着想要站起身,可却是动弹不得。
脑中的眩晕感越来越重,视线逐渐迷离。隔着网绳,殷荀缓缓抬眸,眼前似乎有三四个乔麟,跛着脚同时向他走来。
只见乔麟那四个脑袋旋转着,得意道:“大药师的毒,果然厉害。”
殷荀有些迷糊,他这是中毒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可那些药粉他明明就没有吸入,又是怎么中的毒?!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殷荀努力保持着清醒,他调动体内灵力,试图将毒素清出体外,可似乎成效不大。
晃了晃脑袋,殷荀低声斥道:
“卑鄙!小人行径!”
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孩童,乔麟嘴角咧的更开,他抬起僵直的双腿,一脚将殷荀踹倒在地,眼中满是嘲讽:
“卑鄙?我之前可是将解药亲手给过你?是你自己不喝罢了!”
想起马车上的那杯茶水,殷荀鼻尖发出自嘲的轻笑,他自以为处处小心,却还是没能躲过这帮人的算计。
咬紧牙关,殷荀声音低沉的叹道:“那我还真是让你们费心了!”
“为了杀你,值得!”
说罢,乔麟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他眸中透着窒息的怨恨:
“洛陶陶,我今日就要将你的头割下来,祭奠我父亲!”
洛陶陶?
听到这个名字,殷荀压制住脑中的混沌,他艰难的思考着,乔麟叫他洛陶陶,那显然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既然这样又为何会认定是他杀的人呢?
望着匕首上暗芒凌冽,撑着网绳,殷荀抬眸问道:“我才八岁,有何能力杀你父亲?”
“你别装了!”乔麟阴恻的怒吼,他握紧手中匕首,小眼瞪的溜圆:
“之前父亲带人为我寻求公道,你们便一直怀恨在心,我父亲失踪的那天,你就出现在钟吾城,还敢和你说没关系?!况且发现尸体的山洞外,有打斗的痕迹,大药师说了,那是鞭痕!就是你法器留下的痕迹!”
殷荀微微一愣,目光落在手中的长鞭上。白柳因叶片如刀,留下的鞭痕确实与众不同。
但谈及乔春之死,他虽本意要取其性命,然而最终乔春却是因禁言契咒的束缚,被勒爆脖颈而亡。
思量间,殷荀抬眸望向前方山道,之前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刚刚那句叫喊只是他的幻觉。
“阮青丹。”殷荀口中低低念道。
望着孩童若有所思,且又毫无惧意的模样,乔麟愤怒的举起了手中匕首,“小贱人!我在和你说话,你还敢分心?!”
说着,他便要往殷荀肩头刺去,殷荀眸色一凛,眼下身体乏力,他只得调动体内灵力,在心中快速念起了控心咒。
耳目闭,灵智迷,以身授吾
随着咒术落下,乔麟身形一顿,他不受控制的走向按着金网的黑袍修士,随后发疯似的挥砍起来。
眼见巨网没了压制,殷荀抬手,缓缓将网绳拉了开来。
他瞥了一眼仍在挥舞匕首的乔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此刻,乔麟眼中带着怨怒,尚不知自己将面临什么,也不知这些黑袍修士为何不躲!他依旧走边咒骂道:
“小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呵。”殷荀轻叹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找你,你就该找个角落苟延残喘的呆着,如今自己送到我面前,这不是找死么。”
随着那个“死”字沉重地落下,乔麟挥砍的匕首在空中猛地停滞,手臂迅速反转,操控着匕首,径直向他的心口扎去。
“不不行”
乔麟惊恐地嘶吼,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得几乎无法成句。他试图用另一只手抵挡,但那刀尖依旧毫不留情地一寸寸没入他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刺目的猩红在惨白的衣料上蔓延开来,形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不多时,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具躯体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脚下一片狼藉,殷荀舒了一口气,胸口却猛烈的咳嗽起来,脑袋越发的昏沉。
前方山道上隐隐传出掌声,只听一老者带着森然,慢悠悠的说道:
“好,好,好!殷荀,果然是你!”
岱神宗玄晖殿,白色剑台上,仿佛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绪,玄黑色长剑发出剧烈的嗡鸣声。
与此同时,望月楼内,顾槐江正盘膝而坐。
感受到封印震动,他双眸陡然睁开。本来虎口处,已逸散出大半的黑气,如今没了牵制,又重新聚回了那暗紫色的伤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