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连绵的青色山峦,如同巨龙般蜿蜒的出现在眼前,山间云雾缭绕,金色的阳光洒落山巅。
苍翠陡峭的山林中,白色阶梯,影影绰绰,一阶一阶直达天际。而在神山之巅,主殿同尘依旧巍峨圣洁,它檐角雕着飞鹤,犹如一朵雪莲盛开在群山之中。
这便是岱神宗,八百年间,无数修行者的朝圣之地。
看着眼前的山峦殿宇,殷荀的眸色变得有些复杂,自他上一次血染长阶后,便再未来过此地。
当年他屠戮岱神宗大半修士,将宗主三清子打落神坛,原以为这百年仙门遭此重创,会一蹶不振,就此覆灭。
万万没想到,顾槐江凭借一己之力,将废墟中的宗门又重新壮大起来。
殷荀恨的牙痒痒。
头顶却传来顾槐江的声音,“到了。”
“到了?”殷荀应声环顾起四周,心下涌起一丝故地重游的惆怅,这是神隐峰?
神隐峰乃是岱神宗闭关修炼的神山,无掌门令不得进。
当年顾槐江桃花运极旺,无论是诛妖伏魔,还是食后散步,总有女修不经意间跌入他的怀中,有时是弱柳扶风,有时是妩媚动人,甚至还有稚气未脱的
他对此不胜烦扰,便时常躲入神隐峰,美其名曰,闭关。
而两人初见,也是在这神隐峰,只是殷荀在这山峰的缘由并不光彩,他是被囚禁的,被当做修炼用的药人,用术法囚禁在神隐峰上的。
指甲不由自主的嵌进了掌心,却见顾槐江已经带着他来到一方青瓦小院。
“你就先住这吧。”顾槐江转身对着殷荀说道。
“好。”殷荀打量着小院,有花,有院,有池塘,可比他以前住的竹屋好多了。
转头,看见顾槐江正在看他,摸了摸鼻子,殷荀脆生生的询问道:“那等会儿神君是回玄晖殿吗?”
“你叫我师傅便可。”顾槐江抬手,指了指小院左手边的房舍,温和回应道:“往后我住这屋。”
“这不合适吧。”
殷荀十分不情愿,这两间屋舍一横一竖挨得极近。以顾槐江的耳力,他若是修个禁术,说点梦话什么的,岂不是兵在其颈,岌岌可危。
想到这里,殷荀连忙张开双臂,挡在顾槐江身前,止住他前进的步伐,劝阻道:
“师傅,您身为玄晖神君,身份尊贵,住在此处,确实显得有些简陋,您还是回玄晖殿吧。”
“哦?简陋吗?我倒是不觉得。”顾槐江停住脚步,揉了揉殷荀的脑袋,笑着说道:
“此处虽简朴,但清静幽雅,正合修行。况且,你年纪尚幼,留你独自一人在此,我也不放心。”
不放心,这三个字顾槐江咬的极重,隐隐带着歧义,可殷荀却是没有听出来,还一心想着再挣扎辩驳一番。
“可”他再度开口,却见顾槐江突然抬手,制止了他的言语。
顺着顾槐江的目光向着山间望去,半空之中,一只黄色符纸叠的纸鹤,正扑闪着翅膀朝他们飞来。
抬手,将纸鹤收入掌中,那纸鹤在接触到顾槐江掌心的瞬间,霎时化作一张笺纸。
“还是一贯的会使唤人。”扫了一眼手中的信笺,顾槐江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情报?眼巴巴的望着信笺,殷荀努力踮着脚尖,试图窥视纸上内容,可奈何身形太矮,左顾右盼,堪堪只够到了顾槐江的衣袖,最后只得无奈的出声询问:
“师傅,这上面写了什么啊?”
指尖微动,将信笺化作一缕烟尘,顾槐江垂眸,望着殷荀水灵灵的眼睛,笑着回答:“是云圣传来的,说来龙县近日多名村民失踪,恐是妖邪所为。”
如今的岱神宗并未立掌门,而是由三位长老共同治理着,季云圣便是主要处理外门事务的。
犹豫片刻,顾槐江蹲下身子,对着殷荀轻声说道:“我得出去几天,怕是不能陪你了,你且先在这住下,月恒晚间会过来,缺什么你告诉他便可。”
好啊!这可太好了,殷荀心中暗喜,狠狠的点了点头,却又忽觉自己表现的太过欣喜,急忙找补道:“那那师傅小心,早些回来。”
“好,在这等我。”顾槐江唇角勾起浅笑,站起身召出震云,回望了一眼站在原处的殷荀,眼中似乎尚有犹豫。
“师傅,怎么还不走?”殷荀眉眼弯弯的催促道。
“嗯,走了。”叹出一口气,顾槐江单手捏诀,瞬时消失于原地。
哈哈哈,走好了您!
察觉到顾槐江气息已远,殷荀身体陡然一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望了眼湛蓝的天空。他暗暗盘算着,当务之急,还是得赶快联系上雷泽,趁着顾槐江不在的几天,把该办的事情办了。
要见雷泽,在这神隐峰自是不行的,神隐峰上布有结界,太过容易被发现。那剩下的便只有他下山了。
殷荀望着绵延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