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晴跟着师父在帐篷内给楚无尘治伤,师父治伤的手法,凌小晴从未见过。
倒不是说有多稀奇,而是师父运用了多种手法结合。有针灸,有刮腐肉,有用着凌小晴看不懂的手法来按穴位,还吩咐了小兵给楚无尘准备药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响动,副将原本靠着墙,守在房门口,有着些许睡意却瞬间被惊醒了。
“怎么回事儿?”
“报回副将,外面有敌人冲进来了!”
副将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这敌人迟不来早不来的,偏偏到将军医治的关键时刻才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打扰到将军的治疗!
副将一咬牙,拿上了武器便带士兵去迎战了。
军营内有人命悬一线,处于生死间。
军营外刀光剑影,血溅三尺,将士们拼着性命地在保卫着自己的将军。
帐内的凌小晴却丝毫不知,她一为外面的声响而失神,师父瞥了她一眼,提醒她。
“医者,忌讳心神不定。”
凌小晴忙低下了头。
此刻她们正拿着一把刀在替楚无尘清理着上课的腐肉。
先前他身上的外伤凌小晴也陆陆续续处理了,虽没有恶化,却也没有丝毫恢复的
迹象,更何况这里天气炎热,灰尘飞扬,所以凌小晴给楚无尘敷的药的药效正慢慢减弱。
如今更是开始让伤口恶化起来。
不过,凌小晴和师父都清楚,楚无尘最难医治的不是外伤,而是内伤。
他的身上断了多根肋骨,伤及了心肺等重要的部位,神医在医治的过程中,也不禁啧啧称奇,若是寻常人,受了这些伤只怕早已小命不保,而楚无尘却能坚持到现在。
当然,这其中不乏凌小晴的作用,可是若是没有毅力和坚持,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
这些伤极其折磨人,摧残人的意志,凌小晴的师父说,楚无尘能活下来,也算是个奇迹了。
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道程序,当师父停下来的时候,凌小晴累的腿都软了。她出去,却没看到副将,反而看到了门口排开的一排抱着盔甲的人。
其中的参将看到了她,主动上来询问起楚无尘来。
“凌大夫……大将军怎么样了?”
凌小晴拍了拍手,笑了,“你们就放心吧,他已经没事了,现在等他好起来就成。对了,刚才为什么外面这么吵,副将呢?”
参将低着头,身后的一排将士也不说话,凌小晴这才看
清楚,他们脸上斑驳的血迹。
“副将他为了引开敌人,副将他战死了。”
凌小晴手中的盆子倏地落地,发出了“乓”的一声。
这几日凌小晴和师父每日都会去给楚无尘施针换药,还让侍候他的小兵给他定时弄药浴,这日凌小晴再进去的时候,却看到此刻应该躺在病床的人背对着她坐了起来。
楚无尘转过头,脸色苍白,却笑了。
凌小晴看着看着,也笑了。
时间过得很慢,可是又似乎很快。凌小晴也不知道自家师父的是什么灵丹妙药,楚无尘那么重的伤,她十来天便把他治得差不多了。
楚无尘却也并不老实,他已经得知了副将为了引开敌人而死的这件事情,这段时间一直谋划着给副将报仇。
这段时间大伙儿都很消极,一是因为弟兄们的死亡人数越来越多,二是因为大势在前,敌人有八千大军,而己方却只剩三千余人。就算等到援军,最多也就六千人,更何况边境险恶,援军目标太大,易被敌人围击。况且他们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能到达。
不能等!
楚无尘当机立断,“敌军就是在耗我们,如今他们有充沛的军粮和兵源,而我们吃完军粮
便只能等死了!”
若是他们此刻退了出去,自然就是失败,守不住这座城;若是他们硬撑,等着援军来,一来并不一定可以打败向来骁勇善战的敌军。
所以现在他们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主动出击,打得敌军一个出其不意!一个措手不及!
楚无尘带病研究地势,却迟迟没有想出办法。
此处地势凶险,而敌军对这里地势熟悉,他们惯会打地理战,而己方的军队在这方面着实讨不了好。
正当他想着,凌小晴却突然掀了帐帘而入,把一杯乌漆麻黑的药“啪”的一下放在了桌前。
“喝药!”
楚无尘苦着脸,“又喝药啊?”
楚大公子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疼不怕死,可他就是怕苦味。作为一位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公子哥儿,他自小身子好,没生过什么大病,自然也是没吃过什么苦的东西的。
凌小晴冷笑,“你喝不喝?这病还没好就开始糟蹋自己了?你要是想死就直说,省得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