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个想念亡妻的日子,先帝没有去你的宫里,而是去淑妃的宫里寻找安慰,因为淑妃和前皇后一样,都有些温婉贤淑的性情,不似你的嚣张跋扈。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有必要知道,被你害死的那些怀孕的妃嫔,包括你自己,都不可能有生下皇子的资格。因为先帝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只允许自己有祈宁一个皇子,所以你,不过是替皇上担罪罢了。”
南宫允的口气十分凉薄,仿佛在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就像刚刚太后说给她的时候一模一样,她这才发现,在宫里呆久了,果真是什么残忍的事情都可以泰然处之了。
在南宫允的心目中,先帝虽然曾经对她做过残忍的事情,可是他对杜云烈这个弟弟是极其疼爱与呵护的,每当看到他对杜云烈那令人发指的宠爱,南宫允都在想这样一个疼爱幼弟的皇帝会如何疼爱自己的儿子,可是当太后将这一切对她和盘托出的时候,南宫允才深刻地了解到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太后说的话并不足以全信,可是她在皇帝身边呆了这么久,知道的东西终归比南宫
蝶要多。
虎毒不食子,可见皇帝比老虎要凶狠多了,南宫允万分庆幸她的男人不是皇帝。
南宫蝶默不作声地听完这些话,沉着脸不发一言。
南宫允原以为她听到这些后难免会伤心的,可是南宫蝶的反应平静地出奇,倒是令她诧异。
“你比我想象中的冷静多了。”南宫允轻挑嘴角,看着南宫蝶消肿的脸,嘲弄地说。
南宫蝶讥讽地一笑:“要不然我应该怎么样,抱头痛哭或者是伤心欲绝?伤心是有的,毕竟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最爱的人是我,原来到头来,我只是被他的表象所欺骗了。其实他的心,从来都不曾忘记过顾思清。男人为什么老愿意纠结于过去,说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先帝是这样,麒王爷也是这样……”
听她忽然提到了杜云烈,南宫允眉心一皱,略微往后撤了一步,看着她,目露威胁。
南宫蝶瞧见南宫允的反应,好笑地说:“怎么,我说错了吗?”
南宫允抿唇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提到杜云烈,南宫蝶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下来,神色有些异样,“我记得我传出的话是要见麒王爷的
,为何来的人是你,是你不让他来,还是他不愿意来?”
南宫允闻言清冷一笑:“他为什么要来见你?你可是,亲手害死了他曾经最心爱的女子啊。”
南宫蝶的脸色骤然冰冷下来,仿佛浑身上下都过了电一般猛地站起来,“他果然知道了。”
南宫允挑起眉眼看着她,声音低缓阴沉,“他不该知道吗?”
“你刚刚说‘他曾经最爱的女子’,难不成你以为,他现在最爱的人是你?”南宫蝶嘲讽地一笑。
“不是我以为,而是就是。”南宫允毫不犹豫地说。
“呵,你凭什么认为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得上施妃萱,我敢说,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施妃萱,而你,不过是施妃萱的一个替身罢了。”南宫蝶冷冷地说。
“又是替身,这番话我在你嘴里听到不下三遍了,姐姐,我们要想不被人当作替身,首先我们得自个儿不把自己当替身才行。说实话,我以前真的在乎过,可是现在想来,是不是替身又有什么要紧呢,重要的是,现在陪在杜云烈身边的人是我。”
南宫蝶看着一脸自信的南宫允,心头不由一
荡,她看着她的脸庞,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撼。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妹妹比她活得明白多了,也潇洒多了。
她那么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得到了便不会轻易放手,只这一点,就比她能耐。
南宫允轻松的一笑:“所以,施妃萱拥有的不过是杜云烈的过去,而我拥有的,是他的现在和将来。既然如此,我又何苦要去和一个素未谋面且又不在人世的女人去争呢?没意义啊。”
南宫蝶心里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她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南宫允面前提起施妃萱,其实是出于心里的嫉妒,毕竟,从前杜云烈拿施妃萱这三个字给了她重重的一记耳光,逼得她不得不含恨改嫁他人,这件事情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败笔,也是她难以释怀的污点。
施妃萱的死,是她亲手设计的,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所以杀死施妃萱,对她来说是必然之举,没什么好后悔的。
施妃萱死后,杜云烈过了好一段时间清心寡欲的生活,她借着给他安排婚事的机会频频地接触于他,即
便知道两个人的身份再也不可能有在一起的可能,可是哪怕他能多看她两眼,多跟她说两句话,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
爱得那么卑微,真让自尊心难以承受,可是即便再让人觉得羞耻,都不舍得放弃。
南宫蝶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