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山才要说话,孙昭却挥了挥手,示意他去找孙恪去回。
转过身来,曲钧山先见过了孙恪。
待曲钧山给白锦绣请安的时候,白锦绣却瞭了曲钧山一眼,也不叫他起身,只道。
“进来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外先报一声?愣头愣脑的就挑着帘子进来?”
“是,我也是一时心急。”
外间的待卫认得他自然是没有拦着的道理,而书房里的小厮等服侍的人,因为孙昭今天到了,都被拘到耳房里根本不得,只是,这时候哪是解释这话的时候,况且长姐要的也不是他这句解释。
想是为了他隐瞒了姑父的
病情而恼了。
曲钧山心中苦笑,他苦躲了几天也终究是没有躲开。
长姐又是个心思重的,若不是气急了,今天在这样的场合,又怎么会当众斥责。
跪在地上,曲钧山只得老老实实的一再说自己错了。
“下次再也不敢了。”
孙昭本是才闭了眼,听见白锦绣声带斥意,这才看曲钧山,竟是真的怕了,忽觉得有些不正常。
曲钧山起身后,与孙恪说了要说的事,又将那道带来的折子也递了上去。
孙恪只看了两眼,便交到慕容珉清的父亲手中,两个人只是相识一笑。
白锦绣见他们要谈正事,起身才要离开,却听孙昭叫住了正要转身坐到孙恪手旁的曲钧山。
“曲爱卿。”
孙昭说话的时候,噪音里明显透着心力不支的虚软,但终是威仪不减。
孙恪此时亦停了话头,望向孙昭。
曲钧山赶紧低着头,返身回来,又跪在了孙昭的面前。
“皇上。”
孙昭咳了两声,又缓了阵子后说话。
“朕看你竟很怕你长姐?”
曲钧山片刻也未思索,便回道。
“臣少时就怕她,以至于现下已经养成了毛病了。”
孙昭略笑。
“这又是为何?”
“长姐,长姐对弟弟妹妹们管事的紧,又不耐烦与我们讲道理,所以,弟弟妹妹们自小便极怕她。”
孙恪闻言浅笑着望向白锦绣。
白锦绣低头不语,凭是曲钧山怎么说,虽听见了倒是没什么反应,站在原地,垂手伫立。
孙昭目色深沉的看向白锦绣 ,竟有些审视和思索的意味,曲钧山想着自己回的话并没有什么妨碍,也便再细想多余的什么。
“行了,你去吧。”
白锦绣见孙昭挥手示意曲钧山下去后面色极乏了,又示意房里角落上站着的教养嬷嬷上前,
抱着已然又是酣睡着的孙长德和她一起出去。
待出去了后,白锦绣安置妥当了孙长德,才叫过了施嬷嬷,问道。
“院子里如何?”
耽误了这么些时候,白锦绣唯恐有什么疏漏之处。
施嬷嬷回道。
“没什么事,只是几个小姐失了帕子和钗环,奴婢已然让小丫头们寻着了,王妃只管放心就是。”
说到帕子,白锦绣忽的没来由想起了件事,一边往内院走着,一边就和施嬷嬷絮叨。
“小时候不懂事,看些杂书也听了乡下的小戏子唱戏,就有说谁家的小姐看上了哪户公子,必是在公子家做客的时候,不是遗了团扇,就是掉了手帕子,再有的怕公子不知情的把钗环落在这公子的身前也有的,然后便是一还一送,自是成了美眷。或是居心叵测些的,只管跳进水里,得公子救了以后,便即坏了那小姐的名节,少不得就要娶了回去,或是做了正头夫人,或者是成了侍妾的,终是得偿所愿。”
施嬷嬷乍一听着觉得惊奇,又没得怕这些话让白锦绣身后随着的春暖和冬雪听到,再或者让那两个女官听到,只得悄悄的道。
“王妃,您且看了你的身后,这又是嬷嬷又是丫环的,还有女官跟着,这即便大户人家没有女官,总也得有一两个随着的教养的婆子。就是再是不济的人家,这能入了深宅大院的小姐的身边也得跟一个婆子和两个丫头权做门面。这小姐的东西若是落到外男的手里,这丫头婆子不说是打残,打死的都不为过,哪敢让那公子拾了去了。再说谁家的公子身边不是随着两个丫环仆人跟班小厮的,就是再小的也有书童,大点了各府都有的有随侍的管事的,若是到时候被那管事的抱了去了,可不要冤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