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白锦绣大腿根的地方的血渍浸透了她草草裹着的衣服的碎布,而且现下已经连成一片。
孙恪伸手又解掉了缠在伤口上的粗绸,见伤口已经血肉模糊,极是狼籍不堪,就是常年见血的孙恪眼下也是一暗。
他没有想到白锦绣的伤口能成这个样子。
手里拿着药瓶,孙恪笨拙的将药洒在上面,又把几处没有沾到药粉的地方,伸手粘了些药粉涂上。
紧抿着唇,孙恪以前受伤的时候,都是有医官伺候着,从来就没有自己上过药,更何况是包扎,才不过裹了几下,若是他自己身上的伤,他用力也无妨,可是,看着白锦绣腿上腥红的这几片,孙恪就
是再没有怜香惜玉的心,现下也下不去手。
如此的情形,孙恪缠了几次,都不尽如人意。
孙恪皱着眉,索性也不再包扎,任伤口凉在外面,想是这样可能还会好的快一些。
伸手扯过了她身边的被子,覆到了白锦绣的腰上。
又过了一会儿,执事端着熬好的汤药在门外,低低的叫了一声王爷。
孙恪开门,漠然的端过了药,背转过身的时候,冷声吩咐道。
“关门。”
那执事不敢多事,赶紧把门重新的又人外面关好。
端着药进了房里,孙恪拧着眉看着榻上昏睡着的白锦绣,迟疑了片刻后,挪了一个椅子到睡榻的近前,把汤药放在了椅子上。
扶起白锦绣的肩头,见她现在身上烫得惊人,孙恪暗恨的又看了白锦绣几眼,现下他总算是领教了孙元泰的那个小执拗的脾气源自于谁了。
伸手又拿起药碗,孙恪让白锦绣依在他的肩头,右手拿起药匙,极其笨拙的把药送到了白锦绣的嘴边。
以匙沿撬开白锦绣的嘴角,见她无知无觉间,竟是靠在他的肩头,无有半分敌意的全然依赖着他的样子,孙恪在无人之示露出了鲜有的温润笑意。
在这种时候,这样的亲昵,远比平日里她一副反骨的模样要可爱得多,而且,孙恪久经沙场,自然是知道现在的白锦绣对他全无半点防备的意思。
用了几乎小半个时辰,孙恪才不加人手的喂着白锦绣吃了药。
扶着白锦绣的肩头,让她重新卧在了榻上,孙恪看了两眼,蹙眉而立。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无有半点声音的时候,孙恪听着一室的安静,冷眼看着白锦绣脸色因为发烧而是潮红的样子,一时间竟也神色恍惚,放任着自己的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
侍到孙恪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在白锦绣榻前站了多久,到至门口处,那执事还守在那里。
“你去吧,不要让人进这个房间。”
孙恪本想找两个丫环过来侍候,可是,刚开口的时候,就换了想法。
到了第二日白锦绣仍旧没有醒过来,但是身上的烧退了,孙恪喂她喝了两次药,又换了一次外用的药,一切仍旧是不加人手。
孙恪懒于去想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不想加于其他人之手,或许是因为他有些欢喜白锦绣依在他怀里的温婉柔顺,或者是仅仅是因为她身上散之不去的沉香之色,闻得久了,竟觉得比起素日里他用的檀香或者龙麝,多了丝宁息之气。
他一向是杀伐决断的性子,决定了的事情,从就没有悔过。
所以,自然不习惯去想为什么要做一件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儿女之色的事情。
撂开了这些诡谲的心思以后,孙恪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便不再想。
睡前,又去看了白锦绣一次,见她脸上不再发烫,立了片刻后,便阖衣倒在了她身位仅是容了他半个身位的地方。
才阖眼闭了一会儿,便听到门外沉沉的脚步声响,到了门前,便没了动静。
知道是他的几名亲卫,孙恪索性再未起身,落下粗帐,鼻尖处是白锦绣身上的汗味,还沾了些马身上的味道,再加上偶尔便会有一丝的沉香的香气,耳边是更鼓又敲了几下,在夜晚里,听得格外的分明,清楚。
到了他们留在这里的第三日的下午,孙恪的王辇便被从最近的一个行宫之处送到了驿馆的门前。
又过了一日,白锦绣还没有转醒过来,孙恪又让那大夫切了一回脉,大夫说伤已经大好,只是可能累得沉了,所以,并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