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修长的手轻抚她的脸颊,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冰冰凉凉如一剂提神针。
沉礼絮回过神,往后踉跄几步,右手紧攥宴清屿的衣角,布料被扯出一小块来,她赶紧松开手。
沉礼絮胡乱抹掉面颊上的泪痕,砰砰直跳的心脏趋于平静。
她侧身要开门离开,宴清屿握上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声音也不似往常轻松,“你还好吗。”
似乎觉得自己语气太重,宴清屿的声音又放柔了几分,“还在停电,没那么快来电。”
“我不怕黑的。”沉礼絮抬头笑了笑,声音藏了几分哽咽。
她向后抽手,脱离宴清屿的掌控,全程避开宴清屿担忧的视线,像极在外受伤的小动物,不管不顾地想回到窝里,找个地方蜷缩起来舔伤口。
宴清屿:“我怕。”
沉礼絮推门的手僵住,一瞬间的呆滞和懵逼。
她扯了扯嘴角回头,宴清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情,大概是眼底一丝说了违心话的痛苦。
这人、根本、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
他低声重复一遍,“我怕黑,留下来陪我?”
压低的嗓音像呢喃黑夜里的情话,沉礼絮赶紧稳住理智不让自己思绪乱飘。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要不要她将计就计,陪他但要让他答应邀约,这样都不用打游戏赢了。
刚起了个趁火打劫的歹念,就见宴清屿漂亮的眼睛眯缝着,压迫感十足,好像她说一个“不”字,或是提出什么要求,可能会连人带盒一起消失在一个停电的诡谲夜晚。
他干脆地牵起她的手,修长的手勾着她的指节,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挨着窗边坐下。
两人背靠着墙,面前是朦胧月光照下洒落的清晖,两人的影子紧紧挨着,宴清屿松开了手,将沉礼絮的书包拿过来,自己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乐谱,一张白纸。
嘴上说着怕黑的人,表情依旧是“狂霸酷炫拽”,连装都懒得装,睥睨的视线怕是能把黑暗都吞噬掉。
“你这是强人所难啊。”沉礼絮故作勉强地翻出试卷和笔盒,她打开笔盒的时候,没忍住地捏了捏手心,好像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宴清屿是很快就能进入专注状态的一类人,比起沉礼絮好几次想去摸手机的坐立不安,他转动手中的笔,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漆黑的发丝染上一层氤氲暧昧的柔和光圈,随着笔移动的地方,他的羽睫时不时微微抬起或向下低垂,昏暗光线带出的小块阴影,衬得鼻梁更加高挺。
他的呼吸声很浅,胸口起伏平缓,浅灰色的T恤领口开得很大,露出白皙的锁骨和小块滑腻肩头肌肤,莫名看起来诱人又魅惑,可他明明只是静坐着写曲谱,她之前的那些慌乱好像都不见了,好像在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回忆她见过的宴清屿的种种样子,好似矜贵的贵公子,举手投足间永远充满自信,站在掌控和操控一切的高位上。
沉礼絮的思绪乱飘,不过似乎也有反常的地方,比如,宴清屿好像对兰伊晨很有意见。
手背被笔头轻轻一拍,若有似无的痛,沉礼絮如梦初醒,对视上宴清屿漆黑的眼眸,沉礼絮心跳漏了一拍。
“分心什么。”
沉礼絮一时慌乱,“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啊?”
“你在想他?”
“啊?”
“……”宴清屿丹凤眼眸色一沉:“他打球技术菜。”
“……”
沉礼絮愣了一下,她都没说是谁,他就回答上了。
这得是有多不喜欢。
沉礼絮回忆那天发生的事,“他那天有和你们打球?”
宴清屿面无表情:“他打羽毛球技术菜。”
这个理由多少有点莫名其妙,谁会讨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因为一眼看过去对方没接住一个球??
沉礼絮咋舌半天说不出话来,勉强挤出一句:“但他数学成绩挺好的。”
房间昏暗,沉礼絮没注意宴清屿的脸变黑了一点,她毫无察觉地继续说:“他上次帮我写的试卷,正确率有85%呢,前面一些小错误外,就最后两道大题没做出来。”
宴清屿随手抽出她的试卷,光线昏暗,他坐到沉礼絮对面,“这两道?”
“啊。”沉礼絮翻出其他空白试卷,“这张已经改过了,你要不从这几张下手——”
宴清屿睨一眼她给出来的试卷,目光严厉,“说说你的思路。”
“……”
她干嘛要主动提数学试卷的事!
沉礼絮逃避做题:“你把思路再讲一遍嘛。”
对视几秒,沉礼絮一点点丧失自信,看来,她嗲得不能再低嗲得撒娇眼神攻击,也会有踢到铁板的一天。
“最近几次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