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礼絮:“只有今天吗?”
宴清屿翻书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沉礼絮安静比了一个把嘴巴缝上的动作。
……她怎么就忍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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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调冷气开足的诊所出来时,已是日落黄昏。
远处天边红晕染满的晚霞,迎面而来的闷热,空气粘腻干燥,连吹来的晚风都带着燥热。
沉礼絮坐在公园的小长凳上,虚起眼看向24小时便利店。
透过不断开合的玻璃门,可以看见站在冰柜前,神色冷然的少年,亮度极强的白灯把他照得更白皙。
他打开冰柜,拿出两瓶冰水,收银台处的两位小姐姐凑在一起看向他,窃窃私语。
宴清屿随手接起电话,“我晚点过去。”
电话另一边吵嚷不断,宴清屿皱眉,将手机拿远一些,“我邻居受伤,我送她回去就走。”
“…………”
对面长时间诡异的沉默,谨慎地斟酌礼貌的用词,“宴清屿你是被魂穿了?”
“什么时候人这么好了?”
“你不是最讨厌计划之外的一切人和事?”
宴清屿提拎塑料袋,“嗯。不喜欢。”
他打开手机的支付码,语气凉凉,“原本也没计划晚上要去的,干脆不去了吧。”
“别别别啊!你千万要来啊,你不来谁镇场子,上回就有个傻逼还说要包场见你啊,他妈的能男女通杀成这样,你不明码标价卖了真他妈太可惜了!”
宴清屿莞尔,“真的吗。”
“当然是真——”对方急刹车似的一停,清了清嗓子,“假的假的,您来,请您来,本来也没人买得起你。”
宴清屿冷声:“挂了。”
结完账,自动玻璃门打开。
擦肩而过的客人也忍不住回头多看眉眼漂亮的冷漠少年一眼。
公园里的一排排座椅都空了,宴清屿皱眉,一瘸一拐的,还能跑到哪里去。
路过几个人议论纷纷:“哇刚才那个喝醉的飙车党,不要脸,抢老人家的包就跑。”
“哇靠我也被吓到了!飞出来一个女孩子,直接连人带车给撂倒了!”
“……”
提着塑料袋的白皙指节动了动,打探到方向,宴清屿走到转角。
倒地的摩托车,听说是醉后跑了的飞车人,被摞在地上的头盔。
而胳膊膝盖挂彩的勇者,正满脸笑容阳光灿烂地,扶起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沉礼絮扶着老奶奶,“我没事啊,您别担心。”
一抬头,宴清屿在路口看着她,她向他招手,“我在这里等会儿,她家里人会过来接她。”
少女坐在路边,日暮黄昏,陪老人家聊天。
老人家口音很重,沉礼絮应答如流,偶尔像是没听懂的卡壳,都被她坚定的表情和夸张的捧场语气带过。
一套表演行云流水,饶是宴清屿也忍不住想,到方言的部分,她是不是根本没听懂在说什么,主打一个情绪陪伴。
“你姑娘真好啊。”老人很是感动地看向走过来的少年,“你要对她好一点。”
宴清屿平白无故又被点名,沉礼絮偷瞄一眼,以为他会黑脸,没想到他笑着应了声好,看了眼时间。
老人低声问:“你不是他打的吧?”
宴清屿从袋里拿水的动作一顿,没什么表情地扫了她一眼。
沉礼絮慌了:“啊不是不是,他打不过我的,您放心!”
“……”
惊觉说错话,沉礼絮更慌了。
她扭头看宴清屿,小心翼翼地弥补,“他……不屑打我?”
“……”
过了不久,老奶奶的孙子就到了,连声感谢。
同样,以想要说什么又有些讶异地看着浑身是伤的少女,和完好无损的少年。
沉礼絮头皮阵阵发麻,怎么说呢。
没想到自己招老人家喜欢的体质,会接二连三让宴清屿陷入微妙的尴尬境地。
他这辈子都没背过这么沉的锅吧,好像大家都把她受伤和他直接联系到一起去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楼里,迎面撞上了阿婆。
阿婆:“……”
阿婆:“不是脚伤吗?怎么还更严重了?”
沉礼絮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
阿婆“哎”地心疼叹气一声,看了宴清屿一眼。
此时无声更有声。
阿婆语重心长:“你们呀,多多互相帮助,多多互相照顾……”
宴清屿微笑应声,沉礼絮冷汗涔涔,笑容越假,问题越大,他多多少少是有点生气了吧……
于是,回楼里的电梯内,万物都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