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长春宫内。
宋婉清照往常一般陪伴着萧允权,萧允权课业结束后宋婉清都会带着萧允权读诗文,许太医说了,萧允权这并非顽症痼疾,只是萧允权心中有症结,自己也不愿意开口,所以才拖的这样严重。
宋萧允权每每读诵诗文时,不论读的好坏与否,宋婉清都会认真的称赞他,一个多月下来,萧允权的口疾竟然真的有了改善,这日宋婉清才陪着萧允权读完《岳阳楼记》,何贵妃就一脸凝重的从殿外进来。
梁帝已经还了何舜华金册金宝,重新加封她为贵妃,按理说何舜华应当是欣喜的,宋婉清见她面色难看的厉害,只觉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可是前线有什么?”
宋婉清得知边关的消息无非是从常安和她姨母何贵妃口中得知,这两日常安被何承熹叫去在京中布防巡防营兵力,不常露面,是以宋婉清得知萧承宴的消息只能通过何贵妃。
何贵妃点了点头,她才从梁帝那里出来,这才知道边关的消息。
何贵妃知道宋婉清挂心萧承宴,得了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告诉宋婉清。
何贵妃道:“前几日大雪,运送去黎州的粮草在半路耽搁了,黎州粮草告急,幸而宴儿带着沈肆去截获了西戎人的粮草,只是宴儿在回城时不慎被西戎人射伤了”
“什么!”宋婉清猛地站起身来,焦急问道:“他伤的可严重?”
“不严重,不严重!”何贵妃安抚着宋婉清的情绪,她拉着宋婉清坐回去,温声道:“不过是箭矢擦伤罢了,将养几日也就好了,你莫要挂心!”
宋婉清稍稍放下心来,可若只是此事怎会叫她姨母忧心成这样,宋婉清追问道:“莫不是还出了什么旁的事?”
何贵妃点了点头:“可截获得这些粮草毕竟太少,不过是杯水车薪,原想着等咱们的那些粮草运到前线也就好了,可今晨蜀中界传了消息来,说运往前线的粮草在过澜江时,尽数落进了江水之中,只余下不过两成之数”
前线战事紧张,萧承宴一行人到达黎州这两月,大大小小交战不下百次,再有两日就是年关,若是粮草不足,将士们定然军心涣散,如此黎州危矣。
宋婉清道:“那便再筹集粮草运往前线,只靠从西戎人那里截获得粮草加上这不足二成之数,萧承宴他们,撑不了几日的。”
何贵妃眉心紧锁,宋婉清见她这副模样便明白了,她试探道:“是否是国库空虚,筹集不出多的粮草来了?”
何贵妃艰难的点头:“今年江南与河南两地大旱,以至于收成锐减,咱们去年与西戎才平战事,国库中的银子消耗的早就差不多了,如今哪里还能筹得出粮草来?”
宋婉清心头一震,“那总不能看着前线将士饿肚子?”
何贵妃道:“陛下担忧的就是这个,如今还不知去哪里弄粮草来,此刻太和殿里,陛下正急得团团转。”
宋婉清思忖片刻,道:“国库空虚,可我朝不乏世家大族,百年世家,根基深厚,必有余庆以供,若是能从这些世家里借些粮草”
她眼波流转,自己外祖家便是琅琊王氏出身,琅琊王氏是兰陵第一大氏族,若是以梁帝之名从王氏借些粮草,便可解现下的燃眉之急了。
宋婉清道:“前朝世家把持朝政,以至于皇权空悬,所以本朝太祖皇帝登基以来,便刻意打压世家,是以朝中清流文官中,出身世家者少之又少,世家庞大,虽看似避世不入朝局,却并非心甘情愿超然物外,若是世家真不愿入朝局,也不会年年让族中子弟进京赶考了。”
她外祖父便是琅琊王氏一脉,科举夺得魁首后一路到了太师之位,足以证明世家并非一心避世。
科举三年一考,满大梁有才能之士都会进京赶考,可每年榜上有名之人不过寥寥之数,能入朝为官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是以世家虽有心让子弟科举,可成者甚少。
宋婉清继续道:“琅琊王氏是兰陵第一大氏族,我外祖一家便出身琅琊王氏,若是我以县主之名去往兰陵,告知琅琊王氏如今的家主,以氏族子弟才德兼备之人破例入朝为官换取粮草,不知可行否?”
何贵妃皱眉,思考着宋婉清的话有几分可行,良久她道:“这事还要问过陛下,我这就带你去太和殿中,若是此事可行,婉清,你是大功一件!”
宋婉清跟随何贵妃到了太和殿中,殿中梁帝正斥责着沈予铮,对何贵妃携宋婉清的到来并未理会。
沈随身怀庆王府的令牌,他从沈家潜逃后,便四处勾结萧睿楷旧部,如今集结萧睿楷旧部盘踞蜀中,此次粮草坠入澜江就是沈随所为。
梁帝怒气满溢:“朕一直以为沈家是肱骨之臣,对你也是万分倚重,你是衷心于朕没错,却教出来一个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
沈予铮丧着一张脸,他的确是教子无方,若是早知沈随有此心,沈予铮怎会纵容沈随到如今?
沈随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温顺谦和,唯独在王家一事上执拗,沈予铮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