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斜了宋婉清一眼,把宋婉湘护在身后,她尖细着嗓子道:“早听说三丫头要回来,三丫头心还真大,也不怕外头传的闲话,有功夫跟你大姐姐拌嘴,还不如想想你自己呢!”
“你护着你的女儿,我护着我的女儿,二弟妹就别怪我下你的脸。”何秀华把宋婉清拉到自己身后,她人高挑,性子也倨傲,此刻护着宋婉清言语间不由得戾气更重,何秀华这些年虽然不掌家,可自从她回来后,伯府的消息便没漏过,尤其是二房那点子烂事。
何秀华笑道:“听闻二弟又纳了一房小妾,那妾室不过豆蔻年华,传出去实在是有碍咱们家的名声,二弟妹身为掌家大娘子,怎么也不知规劝些?”
吴氏一噎,她险些为这事气昏过去,宋琰贪图美色,强行把人家姑娘纳进来,那孩子还比宋婉澄小上两岁呢!
吴氏上下打点只为宋琰的官途,宋琰却总是干这种自毁前程的事。
这事若传扬出去,宋琰的名声可就毁了!
宋婉湘也没想到自己爹爹这样荒唐,她看向吴氏,吴氏哈哈一笑,想把这事糊弄过去,毕竟那姑娘还没正式过门,也就不算妾室,有了何秀华这话,她也好名正言顺的把那姑娘赶出去。
她道:“大嫂嫂说的什么,我实在是听不明白。”
何秀华也笑,“明不明白有什么要紧,这都是小事,二弟妹只要明白,我家婉清不过是出门散心,如今回来了,这事理所应当,并无什么错处这就够了。自然也轮不到二房来指手画脚,若是二弟妹还有什么要说的,只管去母亲面前分说两句。”
吴氏打着笑没说什么,目送着宋婉清母女离去,宋婉湘急得跳脚:“宋婉清这个不知羞耻的!她怎么不死在外面,还要回来丢咱们的人!”
宋婉湘盼着宋婉清死,吴氏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宋婉湘是说说而已,吴氏却是真的起了杀心。
她带着宋婉湘回了屋子,把人安置在屋里歇息,自己去了厨房里,借口给宋婉湘做吃食,实际上是想跟厨房的厨娘串通给宋婉清下毒。
自家小女儿的婚事在即,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吴氏为了宋婉澄的婚事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找了个新科的进士,那家也算是清流人家,两家才说定了婚事,还没下聘呢,这正是关键时候,若是那家听了宋婉清的事,不肯跟宋婉澄定亲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吴氏自诩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这些年宋琰的后院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条,吴氏手上是过过好几条人命的,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不介意再多一条。
吴氏交代好那厨娘,叫自己的心腹嬷嬷去拿药来,可那心腹嬷嬷才回去就魂不守舍的跑来了,说屋子里遭了贼,吴氏回去一看,那些原本该被好好收着的毒药,此刻全洒在她平日喝水用的茶盏里,药粉撒了一茶案,茶案底下还塞着一张纸条,上头只几个大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吴氏用指头捏着那纸条,只见字条压着的那一面还写着几行字,说若是吴氏不想此事暴露,就收起下毒的心思。
官眷下毒谋害亲眷,这传出去可是十分丢丑的,不仅吴氏自己被人指指点点,严重些甚至还要被送去内狱里,到时吴氏最在乎的两个女儿的名声也会因此受损,宋婉湘会在夫家抬不起头来,宋婉澄甚至都再难说上婚事。
吴氏一惊,连着那药粉茶盏都用桌布包了起来,叫心腹人拿出去丢了。
她惊魂未定的想为自己倒盏水压惊,可拿起茶盏来又疑心这里头也掺了毒药,竟是不敢下嘴。
吴氏把茶盏一摔,她说今日何秀华怎么这么硬气,原来是藏着这一手,如此看来倒是不能轻举妄动了。
吴氏想起宋婉湘还在府里,未防宋婉湘有些什么,吴氏急忙往宋婉湘在的院子去,全然没发现藏在廊柱后的常安。
常安轻嗤一声,这吴氏还真如自家主子预料的那般,若不是看在她跟三姑娘还有些关系,三姑娘又心善,常安早不声不响的用她自己毒药将人给毒死了。
英国公府的雅集就在几日后,为了这次雅集何秀华特地叫人给宋婉清裁制了新衣,只是衣服送来时却发现件件都不如萧承宴给宋婉清准备的那些,何秀华有些气闷,便在首饰上愈发用心。
宋婉清的首饰不过那么几件,何秀华就把自己陪嫁箱子里的都拿来了宋婉清这里,还有王绫在时留下的三两件,一并送了来。
是以雅集那日,宋婉清早早的就被念梅和念柳给叫了起来,念梅为她梳妆打扮,挑的全是娇嫩的粉色,什么芙蓉簪花流珠步摇,璎珞珠串的桃花簪子,连着身上的衣衫都是烟粉色的,照念梅的话说了,宋婉清如今已然和离,自然要打扮的娇俏些,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暮气沉沉了。
念梅给宋婉清打扮完,对着镜子满意的笑了:“姑娘生的极美,就该穿这样艳丽的衣服呢!”
往日青色的衣衫只衬得她娴静柔婉,这样俏丽的颜色衬得宋婉清多了几分娇俏,念梅道:“姑娘今日尽管去,您这样美,到时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