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看着人越走越远,整个人像是定在了原地,一直站在沈肆身后的萧承宴抱着胳膊走出来,他道:“兄长与其在这里发呆,不如去里头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肆嗯了一声,“你说的有理。”
宋婉清绝不是个这样冲动暴躁的性子,能把她逼成这样,想来是发生了什么极其严重的事。
沈肆进了松鹤堂,萧承宴却没跟着进去,他转道又出了院子,跟着宋婉清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宋婉清从松鹤堂出来,定然是要回烟渺阁的,萧承宴一路追上去,最终在烟渺阁前头的小亭子里看见了宋婉清。
萧承宴想上前去,可宋婉清已经起身,萧承宴跟着她一路走过去,才发现宋婉清去的是沈昭的潇湘院。
潇湘院里,宋婉清推门进去,院内还有两个小丫鬟正在洒扫,见宋婉清来赶忙去小厨房里煮茶招待。
自从沈昭嫁去高家以后,潇湘院就空了下来,只是徐氏一直差人打扫着,东西摆设什么的都是按照沈昭在时的布置,没有更改丝毫,现在走进来,仿佛还能看见沈昭躺在院中的藤椅上,和宋婉清一起品着梨花白,看着溶溶月。
宋婉清笑起来,沈昭这么爱饮酒,酒品却差的很,喝多了就爱拉着宋婉清问东问西,她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宋婉清在院中那棵绿茵覆盖的大树底下坐下,和风阵阵吹得繁茂的叶片沙沙作响,沈昭最爱在这里乘凉,石桌上还放着茶盘,只是里头却没有水,因为沈昭并不住在这里,就算备了茶水也没人去用。
宋婉清摸了摸那桌面,回眸时发现萧承宴正站在院门处看着自己,也不知萧承宴来了有多久,宋婉清一怔,随即捂着脸痛哭起来。
她鲜少这样失态,此刻哭的跟个孩子一样,小厨房里有女使端着茶水出来,萧承宴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去,那两个女使连茶水也没放,匆匆的退了出去。
萧承宴走近宋婉清,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宋婉清瘦削的肩有些咯人,清甜的梅香萦绕,怀中人哭的伤心。
宋婉清被萧承宴抱住时愣了一下,随即哭的比方才更厉害了。
萧承宴本不该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的,只是他是在心疼宋婉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轻声安慰:“沈肆不帮你,我帮,老太太不肯为沈昭讨回公道,我来替你讨。我就算是豁出一切,也要帮你。”
宋婉清震惊的看着眼前人,沈肆都不敢说的事,不敢豁出去做的事,萧承宴说他愿意去做。
可明明比起和沈昭的感情,是沈肆要更亲近些的。
宋婉清揪着他胸前的衣料,泪水决了堤。
沈肆进了松鹤堂,便知晓了宋婉清为何如此反常。
老太太气的脸色发青,见沈肆来了干脆当着沈肆的面,将宋婉清好好斥骂了一通,要沈肆管束好宋婉清,别再整出什么变故来,坏了两家的关系,往后在朝中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是难做。
四爷沈予霆一言不发,四房本就仰仗长房才能立足,沈予霆在侯府里一向没什么话语权,尤其是老太太还发了话,沈予霆更是没什么能辩驳的了。
老太太生了宋婉清的气,沈肆从松鹤堂出来就要去烟渺阁找宋婉清,劝她给老太太道歉。
沈肆进了烟渺阁里,宋婉清正收拾着行装,沈肆一愣,她好端端的收拾东西做什么?
“婉清。”沈肆并未多想,走到宋婉清身边:“祖母生了你的气,你最是孝顺,还是去给祖母道个歉吧,别让她再生气了。”
宋婉清将手里的衣裳扔在榻上,冷冰冰道:“长公子来做什么,来劝我给祖母道歉?这是否太不合常理了些?我做不来,也不会去道歉。”
“你怎会如此执拗?”沈肆记忆中的宋婉清从没有过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他不免觉得眼前人陌生起来:“祖母她待你是极好的,四妹妹已经没了,你难道还要让她这样伤心吗?”
宋婉清没去看沈肆,她只问道:“长公子要我去给祖母道歉,那沈昭呢,沈昭的命没了谁为她讨公道?侯府要踩着她的命享安稳太平,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不止是我,还有四婶婶,她最疼沈昭了,怎么会看着她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宋婉清越说语气越急躁,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哭腔,沈肆并非不知道她难过,可现在老太太气成这样,宋婉清若是不去给老太太道歉,两人岂不是就结了梁子?
宋婉清不想和沈肆多说,她今日哭了太久身上发虚,越过沈肆就要出去,可沈肆伸出胳膊将人拦住,他道:“四婶婶已经同意了,高家答应不让高司羽再续弦,并在族中为沈昭挑选个庶子过继,也算是叫沈昭有个孩子,高司羽不会再续弦,沈昭就是他唯一的大娘子,且他父亲现在参与了盐务,也说让四叔同他一起,往后两家互相帮扶,相互提携”
说到最后沈肆自己都没了底气,以沈昭的性命换来这些,值得吗?
宋婉清不敢相信徐氏会默许老太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