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叫林惊影跟着宋婉清学理家,可林惊影也只来了烟渺阁那一次,此后便不肯再来,而是在各房各处管事妈妈那里问东问西。
宋婉清一直叫念梅打听着林惊影的动向,今日从外头进来,给宋婉清带来一则消息:“姑娘,方才林姑娘去了厨房查问,我听人说林姑娘嫌咱们府里每日备的例菜太多,实在浪费,便跟厨房采买的李顺媳妇说要例菜减半,李顺媳妇是个实心眼的,说大娘子您没吩咐不能做主,那林姑娘就生气起来,再厨房耍了好大一通威风呢!”
“姑娘快去看看吧,那林姑娘还闹着呢!”
“她怎么又到了厨房去,那里油烟气大,也不怕熏着她!”念柳撇嘴,这个林惊影整日就给自家姑娘找事儿,那侯府一应用度都是有规格的,还例菜减半?传出去只当侯府要塌架子了!
怨不得是穷乡僻壤来的,真是小家子气!
就这还是伯府的嫡姑娘呢,也不知永昌伯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住嘴!”宋婉清斥责念柳:“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她是府上贵客,有什么错也不由不着你来说,在屋里发发牢骚就算了,让别人听去你是又想挨罚了?”
“是姑娘,我不说了。”宋婉清鲜少对她这样疾言厉色,念柳知道宋婉清时为她好,悻悻的闭了嘴。
因着上次念柳在朝晖苑挨了打,凡是跟林惊影有关的事宋婉清都不许念柳沾边,省的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她带了念梅到了厨房里,彼时林惊影正趾高气扬的斥骂着李顺媳妇。
“这府中竟然是你管事了?你还敢驳我的话?”
“每日府中例菜这么多道,主子们是有个肚子才能吃得下吧?这剩下这么多没动过的,白白花费府里那么多的银子,我叫你们削减例菜是为了府里着想,你却说没宋婉清的话不能乱了规矩?”
“老太太叫我和她一起掌家,什么叫一起掌家,我的话你还敢不听?看我不告到祖母哪里去将你乱棒子打出侯府!”
李顺媳妇梗着脖子,她之前虽说只是个小管事,可自从宋婉清提拔她成了厨房的管事妈妈,李顺媳妇是威风也起来了,排场也大了,这厨房里新进的几个小女使哪个不被她调教的服服帖帖的?
她也是好面子的人,如今被林惊影这样一同数落脸上自然挂不住,语气也冷了些:“松鹤堂那里怎么交代的奴婢们自然是不知道,可奴婢我只知道一句话,我只听这府中当家做主人的,林姑娘说自己和大娘子一起掌家,可这对牌钥匙是在大娘子手里的,到底不在姑娘您手里。”
“姑娘为了侯府好这咱们知道,可要让我们照姑娘的话做,姑娘还是先把对牌钥匙拿到手再说,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奴婢想听您的话也听不了啊!”
林惊影本就对老太太替沈肆娶了宋婉清耿耿于怀,被这话一激发起怒来:“什么听宋婉清的,我看你是想趁着这机会捞油水为自己谋利吧?我是一心为了侯府,可不知你是不是?”
李顺媳妇为人最老实,厨房众人与她共事这些事日都是有目共睹的,说她为了自己谋利,李顺媳妇登时气的脸红脖子粗,“林姑娘说这话可要讲讲道理!我若是拿了侯府半分不该拿的,就让我天打雷劈!”
“即是没有就不必发这种毒誓,我知你人实诚,必不会做这种事。”宋婉清从外头走进去,快到晌午用饭的时候了,可厨房里上午来的瓜果鱼肉还没来得及处理,厨房的婆子女使们一个个竖着耳朵看热闹,把差事都耽误了。
“你们愣着不做活,是想让主子们喝西北风?”念梅狠狠拍了下案子,“还不给我做活去!瞧什么瞧,小心把眼睛掉出来!”
婆子女使们鸟作兽散,李顺媳妇看见宋婉清才有了主心骨,一股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宋婉清:“这府里一应事务都是有规矩的,林姑娘要我削减例菜这怎么能够?我不过反驳了几句,林姑娘就说我为自己谋利,大娘子可要给我做主啊!”
宋婉清嗯了一声,旋即对抱着胳膊的林惊影道:“老太太只叫姑娘跟我学掌家事,可没叫姑娘对侯府内宅事做决断,林姑娘有空,不如在院子里喝喝茶,这些事就不用姑娘操心了。”
“你这是在赶我走?”林惊影睁大眼睛,“我是为了侯府着想,你凭什么来赶我?”
宋婉清如今是真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她对上林惊影只觉心力憔悴,“我并非是在赶姑娘,这里烟气大,咱们到外面说。”
林惊影在这里之后妨碍厨房做事,宋婉清想把她带出去在解释给她侯府一切都是有规矩的,可林惊影根本不吃这套,她认准了宋婉清就是在赶她出去,叫碧螺去请了姜氏来:“我说话你们不听,那就请夫人来主持公道!”
又请了姜氏到厨房里,姜氏听完半天憋出一句:“惊影也是为了侯府好!婉清你怎可这样对待贵客!”
平心而论姜氏是不愿意削减例菜的,没得传出去还以为侯府入不敷出了,而且若她想吃些什么,厨房没有岂不碍事?
但林惊影既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