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昭第一次在宋婉清面前谈起赵越,宋婉清嫁进侯府时沈昭和赵越还没有解除婚约,赵越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公子,和沈昭门当户对,二人最初也算情投意合。
变故发生在宋婉清嫁进候府半年后,听闻那赵公子与同窗吃酒时说起了沈昭,赵越的同窗评判沈昭容貌不过中等,说赵越娶沈昭实在委屈。
少年人的心思便是这样,因外人品头论足的一句话,赵越开始疏远沈昭,沈昭最开始不明所以,得知赵越是嫌她貌丑后便托徐氏向赵家提出退婚。
沈昭眼中揉不得沙子,若赵越不喜她强求也是无趣,她提出退亲,赵越应了,没过几天赵越又找到沈昭,说自己后悔退亲,缠了沈昭许多天,缠的沈昭对他心软,甚至起了再提婚事的念头。
徐氏去赵家想重提婚事,可却得到了赵越要迎娶表妹顾氏的消息,赵越和顾家已然定亲下聘,去提亲的徐氏被晾在当场,丢了好大的脸。
沈昭也沦为谈资,被京中贵女们笑话了许久,自那以后沈昭在不许旁人提她的婚事,一直蹉跎到了如今。
念梅已经放完了一只爆竹,嬉笑着把冻的冰凉的手往芙蓉后领里塞,芙蓉气的打她,却被念柳拦下在她腰间挠了两把,把芙蓉痒的咯咯直笑。
宋婉清看着,唇角也挂上笑来,她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冷酒,轻轻抿了一小口,酒气熏的她脸颊泛红,“你不要这样想,这世上还是有恩爱夫妻的。”
沈昭也给自己到了杯酒,她一口饮尽,四下张望:“在哪里?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宋婉清拍开她撩自己袖口的手,身子后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阿爹阿娘就很恩爱啊。”
她虽然没见过自己的生身母亲,可在年幼时父亲对她讲述的只言片语里也能知道,她母亲,是个极温柔的人。
沈昭叹气,不免嗟叹:“这世上如你阿爹一般情深不寿的男子又有几个?这的确值得艳羡,只是我没你阿娘那么好的命。”
宋婉清仰头望月,“又不是非得两情相悦的过日子,咱们嫁谁不是自己做主的,与其烦恼苦闷旁人不通自己心意,还不如在这泥沼里找个舒服的姿势,自己畅快才是真。”
沈昭笑起来,她举杯:“你说得对!我才不要去管那些劳什子的!”
两人碰杯,酒液四溅。
天边有烟花炸开,绚烂无极。
昨日饮多了酒,今日晨起时宋婉清头疼的厉害,念梅拿湿帕子给她擦脸,忍不住埋怨:“姑娘也真是的,同四姑娘喝那么多酒,昨日我们发现时姑娘和四姑娘把一瓶酒都喝尽了”
宋婉清扶着额,“我也不是有意的,快些梳妆吧,不好误了给祖母请安。”
念梅于是便不在嘟囔,拿了套绣红梅的织金百褶裙过来:“今日是初一,姑娘穿这身才喜庆。”
宋婉清点头,任念柳念梅给自己上好妆,捧着暖炉去了松鹤堂请安。
松鹤堂里,姜氏和林惊影坐在下首喝着茶,自那日林惊影送了一株大珊瑚给老太太后,便时常出入松鹤堂,宋婉清常与她碰面,只是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曾说过话。
“婉清来了啊?”姜氏挑眉,“从前你祖母说你孝顺,这新春第一日怎么来的比人家林姑娘还晚,没得叫人笑话。”
为了抢在宋婉清前头姜氏特地早早的把林惊影叫了起来,便是宋婉清今日未曾因酒误事,也绝不会来的比林惊影早。
“是婉清的错,昨日与四妹妹多吃了几盏酒,这才误了时辰。”
老太太打圆场:“你们也不过才到,哪里就晚了?婉清日日都来给我请安,她的孝心我是知道的。”
姜氏被堵了回去,干笑了两声。
宋婉清今日来不止是为了给老太太请安,宫里的赏赐各房如何分最终还是要老太太下决断。
“请祖母过目。”宋婉清把自己写好的单子送到老太太面前,宫里年节的赏赐除夕之前就发了下来,宋婉清草拟好了,只等老太太吩咐便可叫各处把东西发下去。
老太太端详了一阵儿,道:“便照这份单子发吧,只行止斋那里进贡来的瓜果吃食的不用送了,宴儿外出公干,不知何时能回来,送去也是没人用。”
宋婉清疑惑道:“六公子昨日不还在京中?”
老太太道:“他事多繁杂,也是今日叫常安来传信我才得知的。”
宋婉清点点头,把草拟好的单子交给念梅:“吩咐各处,照着这份单子发年节恩赏。”
姜氏看的眼红,往年宫里送来的恩赏堆山码海的,她能从中落不少好处,如今宋婉清掌家,她连一丝多的都捞不着。
她以往大手大脚惯了,如今只守着那么点儿的月例银子过日子,紧巴的姜氏恨不得去库房里抢钱。
不过幸好她早有对策,如今只等着银子入账了。
姜氏道:“婉清能干,以往是我小瞧了她,她掌家这些事日从没出过一丝差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