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念柳在朝晖苑和碧螺打起来了!”念梅从外头跑进来,慌张道:“姑娘快去看看吧,念柳那个性子的,我实在怕她吃亏!”
闻言宋婉清赶紧把手里的账册放下,她哪里还坐的住,随便找了件大氅披在身上,就跟着念梅去了朝晖苑。
到了朝晖苑里,碧螺正守在院门口不让宋婉清一行人进去:“大娘子怎么来了,我家姑娘正在午睡,大娘子可不好打扰的。”
她发丝凌乱,颈上还有被指甲挠出来的红痕,一看就是才与人撕打过,如今碧螺在这里,那念柳一定在院中。
“你敢拦大娘子,小心我告诉了老太太去!”念梅一把推开碧螺,碧螺踉跄几步闪出路来,想要再拦已经来不及,念梅已经跟着宋婉清进了朝晖苑。
庭院之中,念柳正被人摁着跪在石子小径上,林惊影站在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念柳,她抬了抬下巴:“给我打!不许留情!”
随后就有婢女轮圆了胳膊,一耳光一耳光的打在念柳脸上,念柳被打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已经溢出血来,却还是梗着脖子,对林惊影怒目而视:“你!你这个小人!”
“住手!”念柳与宋婉清一起长大,性子是鲁莽了些可对她从来都是忠心得,此刻看到念柳被人摁在院中这样打耳光,宋婉清因焦急头脑一阵发懵,她冲上去推开押着念柳的那两个女使,心疼的把人抱在自己怀里。
“疼不疼?”她小心的伸手抚着念柳肿起的脸颊:“我真是糊涂了,一定是疼得。”
念梅也红了眼,小心的搀扶着念柳起来,她安慰道:“没关系的,院里还有药膏,定然医的你完好如初。”
念柳满心的怒火,在见到宋婉清的时候都化作了委屈,她抽噎的跟宋婉清告状:“姑娘,姑娘你送给老太太的寿礼被她们毁了”
宋婉清这才注意到念柳脚边的散在地上的《百寿图》,她捡起那《百寿图》打开看了,上头用金线绣的不同字体的寿字,已经沾满了朱砂,朱砂洇了丝线,已经不能看了。
碧螺从院门处赶过来,念柳一见她就直起了身子,伸着手指向碧螺:“是她!是她骗我烟渺阁起火了,把我支走毁了姑娘的寿礼!”
火气翻腾,宋婉清盯着碧螺,语气不善:“碧螺姑娘,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碧螺往林惊影身后缩了缩,她眼神躲闪,不敢接宋婉清的话,只对着念柳道:“念柳姐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为什么要毁大娘子的寿礼,明明是你自己弄坏了大娘子的东西,非赖到我身上来”
她作势哭起来:“你不能看着我家姑娘在汴京无依无靠,就这样欺负我们吧,念柳姐姐不分青红皂白的到这里,将我打了一顿还不够,如今又要污蔑我,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念柳姐姐要是认定是我做的,就拿出证据来,空口白牙的污蔑人,这我不认!”
念柳哪里有证据能拿的出来,那条路上她只碰见了碧螺,而且林惊影和她家姑娘又不和,除了朝晖苑能做出这种事,还有谁能做的出来!
见念柳不语,林惊影挑眉看向宋婉清:“是啊,我家婢女最是实诚,从不说假话,倒是大娘子,你家婢女无缘无故到我院里撒野,我惩治她都不行了?大娘子若是这样管家,实在是有失公允。”
院门处沈肆匆匆而来,林惊影一见他就贴了上去:“知远哥哥,明明是大娘子的婢女自己弄坏了东西,偏偏要赖到我的身上,她在我院里撒野打了我的女使,我不过小惩一番,大娘子竟闯进来斥骂我!”
宋婉清哑然:“你”
沈肆自然知道宋婉清的性子绝不可能斥骂林惊影 ,他听下人禀报了此事,念柳毕竟拿不出证据来,又来朝晖苑闹了这一场,以下犯上,林惊影惩治她这是应该的。
他伸手挡在林惊影身前,无意识的动作里尽是对林惊影的偏向:“这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念柳既然拿不出证据来,就不能说是碧螺故意为之,许是她自己不小心弄坏了寿礼,怕你责罚,赖到碧螺头上也未可知。”
“长公子说什么?”宋婉清似是不敢置信,她捧起那寿礼送到沈肆面前,语气哽咽:“念柳与我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长公子看清楚了,这上头的朱砂难道会是她不小心弄上去的?她样怎样不小心才会污了这么多的朱砂?”
沈肆看她眼底含泪心生不忍,可林惊影在他身后低声说:“知远哥哥,你要相信我。”
沈肆心中的那杆秤立刻又偏向了林惊影,毕竟林惊影曾救过他的性命,又和她相识已久,他对她自然是多一点偏心的。
良久,沈肆道:“惊影不是这种人,我相信她。”
言毕,宋婉清眼底的那簇光彻底暗了下来,她垂下眸子,又恢复了往日得体的模样:“我言至于此,长公子既然相信林姑娘,那这就念柳的不是。”
“但我也要说一句,念柳她绝不是长公子口中随意攀污的那种人,可长公子不信我,纵使我说再多也是无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