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风和畅,秋高气爽,是个极好的艳阳天。
因着要办这场宴席,侯府上下天不亮就开始操办了,宋婉清任念梅替她梳妆,又把老太太特地为她打的那副红宝石头面戴上,这头面实在太过富贵,宋婉清只簪了一只流苏步摇,配几朵红宝石的簪花小钗,至于那实在富贵的赤金红珠菡萏并蒂簪,宋婉清便没带。
念柳拿了那套头面里的红宝石耳坠给她戴上,“姑娘生的美,这首饰姑娘带着更衬得姑娘明艳动人呢。”
宋婉清莞尔一笑,对着镜子细瞧了瞧,确定妆面没有差错才出了烟渺阁。
今日侯府答谢宴,京中大半的人家都来了,宋婉清身为侯府的大娘子,一早就在花厅迎客,而沈肆,则在侯府大门处相迎。
宋婉清身为侯府娘子,母家东平伯府自然收到了请帖。
吴氏带着两个女儿宋婉湘与宋婉澄来的极早,宾客们三三两两还未来全,宋家的人就到了
吴氏的小女儿宋婉澄还未说亲,吴氏今日带她来也是动了和各家公子相看的心思。
作为侯爵娘子的母家,吴氏和两个女儿走在侯府里自觉高人一等,恨不得四处指点,好叫人知道自己是宋婉清的娘家人。
“我家三妹妹第一次办这样的大宴,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大家也莫要同她计较。”宋婉湘凑到几个贵女当中,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对众人道。
那两个贵女斜眯她一眼,连话也懒得说,转身就走。
其中一个贵女道:“宋婉清这个大娘子做的窝囊,没想到她娘家的姐姐倒是在这里逞起威风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轮得到她来指点?”
另一个贵女捂着嘴轻笑:“姐姐说话可小声些,人家毕竟是侯爵娘子的母家人,叫旁人听去传到侯爵娘子耳中,可是要来寻姐姐晦气的!”
“什么晦气,就她那窝囊样子,叫个外来户压的抬不起头来,可见是个好拿捏的,她若遇到我,怕只有哭的份”
宋婉湘被冷落,面上挂不住,找到吴氏就要诉苦,吴氏却懒得搭理她,拿了茶盏就往花厅姜氏身边凑:“亲家”
姜氏瞧见吴氏,不冷不淡的冲吴氏笑笑,随即错身避开吴氏的寒暄。
什么货色也配同她说话,当初满汴京都以为她儿子死了,吴氏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推了个小庶女来与侯府结亲,如今自己儿子回来了她知道巴结了?晚了!
吴氏这头碰了壁,气的口中咒骂姜氏不识抬举,可周遭都是官眷,吴氏不好叫人瞧出自己被姜氏冷落,挂上得体笑容,去找自己小女儿去了。
给宋婉澄相个夫家才是一等一的要事,至于别的,先暂且搁置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信姜氏能一直得意下去。
今日这样的场面,林惊影毕竟只是侯府贵客的身份,姜氏虽有心带着她,可到底怕旁人多口舌,便叫沈媛带着林惊影在宴席上。
自那日沈肆到朝晖苑发了通脾气,林惊影生怕再惹得沈肆生气,这些时日一直收敛着脾气,却没成想碰见了宋婉湘。
沈媛侧耳对林惊影道:“那个就是宋婉清的大姐姐,原本是她同我哥哥有婚约,可她当初不愿意嫁过来守寡,就换成了宋婉清。”
林惊影眉锋一挑,目光不善的看向宋婉湘。
宋婉湘觉察到林惊影的目光,又见身边四姑娘沈媛挽着她的手,姿态亲昵,隐约猜到这位便是那永昌伯的嫡幼女。
上下扫视了林惊影一番,宋婉湘冷笑,这女子论长相还不如宋婉清,也没什么过人之处,竟惹得沈肆倾心至此?她这个三妹妹,实在是窝囊的厉害。
若是当初是她嫁过来
宋婉湘思索着,林惊影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前,宋婉湘从不是个善人脾气,知道林惊影过来必是来者不善,抢在林惊影前头就开了口:“这便是府上的贵客林姑娘吧?时常听我妹妹提起呢。”
林惊影目光轻佻,落在宋婉湘面上,“大娘子时常提起我吗?那大娘子可是真记挂我。”
宋婉湘笑笑:“我妹妹是个菩萨真人,自小脾气好,可就是这么一副好脾气,说坦白了就是软弱,也怪不得被人骑在脖子上,我实在是怒其不争,可惜我三妹妹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什么人都能在她身上作威作福我原以为这是个什么神仙真人儿这么厉害,谁料也不过如此。”
林惊影这几日稳重了些,尤其是当着满院子宾客的面,更不好起什么冲突,她勾唇笑起来:神仙真人儿不真人儿的不知道,我就知道某些女子实在是令人不耻,见着夫家遭难就另起炉灶,推了旁人来吃苦,却没想到叫旁人守得云开了吧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你说是不是七妹妹?”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让谁,眼看着就要吵起嘴来,被她们谈论了许久的宋婉清从抄手游廊下走过来,她今日打扮的富贵明艳,看的林惊影和宋婉湘俱是直了眼:“前院就要开席了,林姑娘和大姐姐去用膳吧,七妹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