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瑾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刘氏听着这话,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谢书瑾一把抓住刘氏的胳膊:“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爱玩剑,我们谢家有一位姑娘,她是按照规矩出嫁的,你就让我去找她好不好?”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刘氏浑身一颤,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都怪我,都怪我,让你和你妹妹都放心不下。”
“娘,你一直都很好,只是现在阿瑾也是个大人了,她要保护妈妈,保护姐姐。”
谢书瑾眼中满是哀求:“我会让阿姐为我办好一切,我爹在沧州还有一些老部下,我回去之后,就以养伤的借口留在深阁,就算将来不行,也绝不会辱没了谢家的威名!”
“你和你阿姐都计划好了才告诉我?”
刘氏瞪大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怒意,而谢书瑾却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而是直接跪倒在地:“我希望您能帮我。”
沈知宜倒是没有料到谢书瑾会有这种想法,的确,夏虫语冰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那个总是在她面前卖萌的小丫头,现在却变得很有原则了。
沈知宜看了一眼月见,月见心领神会,轻轻敲了敲门:“少奶奶,少奶奶到了。”
里面有声音,但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打开了。
刘氏似乎已经洗漱过了,除了眼睛还有点肿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怎么不早说?”
刘氏本来还有些生气,以为看到沈知宜一定要教训她一顿,但是现在看到他,她的心里却是一阵酸楚。
“我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家里。”
沈知宜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微笑道:“娘,你在和我姐姐聊天?”
“请进。”
刘氏冷着一张小脸,朝屋里走去。
沈知宜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只是跟着刘氏往外走。
一进门,就看见谢书瑾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之前沈知宜还有些担忧谢书瑾会不会把她爹的事告诉沈知宜,不过谢书瑾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这让她很是高兴。
其实刘氏也想瞒着,但是刘氏若是知道了,那就更麻烦了,还不如谢书瑾说的好。
刘氏一屁股坐下,正要说话,一旁的沈知宜却先一步一步的跪下,一脸的乖巧:“娘,您别动怒,好好养伤才是。”
刘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几分:“你说什么呢?你姐姐何时出门了,而且还装病,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知宜被刘氏教训的低下了脑袋,谢书瑾吞了口唾沫,靠近了沈知宜,压低了声音道:“娘,就算你要骂我,你也得让阿姐起身才是,这夜路冷,阿姐要是生病了,岂不是要你操心?”
刘氏被她这么一说,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不过她还是板着一张脸道:“你以为我会感冒吗?你给我记住了!”
“娘,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沈知宜清了清嗓子,刘氏忙起身:“凉着了?”
谢书瑾忍俊不禁,刘氏朝她使了个眼色,沈知宜却摇了摇头:“娘多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为何要为你担忧?”
刘氏看着白芷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可一想起刚才的事,她又气又急:“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就这么草率的做出了决定。
你可要知道,这沧州地处偏远,若是你姐姐被人欺负了,又有谁能为她出头?
你姐姐虽然调皮,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再过几年就可以成亲了,你可不要忘记了,她是个女人!”
刘氏的语气很是严厉,但是沈知宜却是一脸的平静,任由刘氏呵斥。
“你年纪不小,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你也要为你的姐姐考虑一下。”
刘氏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有远见的人,但是我在你爹走的时候,就答应过他,一定会把你养大,不会让你受苦。
我让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她以后还怎么做谢家的千金,我怎么可能让她——”
沈知宜看着刘氏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悲伤。
她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娘这么多年来的苦楚?
沈知宜在刘氏的搀扶下,从椅子上爬了下来,在刘氏的身边坐下,一只手不紧不慢的在刘氏的后背上揉捏着,沈知宜只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疼。
沈知宜一直等到刘氏的哭声停了下来,这才开口说道:“娘,我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什么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书瑾有这样的野心是好事,最起码她还年轻,有我罩着,再怎么样,我也能保护好她,以后也有后路。
谢家现在就我们两个女儿,已经是风烛残年,如果我们真的恢复了往日的辉煌,你说,你在九泉之下,会不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