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谢书瑾现在就跟在她的身后,按照她对他的理解,再加上这一世对他的感激,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一念及此,沈知宜便是感到一阵的羞愧。
她还从未做过挟恩图报的事情,现在好了,居然还打着小月的旗号,想要让她帮她办事。
但这是她必须要走的一条道路,而且在这条道路出了问题之后,她也会告诉季如风。
沈知宜并没有立刻返回荣家,而是让马车绕道而行,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谢家。
刚下车,林梦雅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正躲在一家茶楼里。
“是她吗?”
沈知宜微微皱眉,不过没过多久,寒露就说道,“嗯,她来这里做什么?”
沈知宜的双眼微微的一缩,然后就让人将马车送了回来。
看样子,徐奶奶对她的身份还不死心,派了几个人守在这里。
这就有些棘手了。
她今天要跟谢书瑾商量的,就是下一步的行动。
回到家中,沈知宜便让韩露私下把谢书瑾叫了过去,这一次她的速度很快,平日里在人前故作成熟的谢书瑾,此时却是一脸的崩溃,声音里透着一股喜悦,就像一只小鸟一样,朝着沈知宜飞了过去:“阿姐,我可想死你了!”
“你也一样。”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两人就很少来往了。
“我听闻长宁公主对你颇有微词,不知你哪里得罪了她?”
谢书瑾发了一通脾气,却不忘自己这两天一直担忧的问题:“那女子就是个神经病,见人就骂,可偏偏镇国公现在权势很大,再加上她的一位公主,再加上五王爷,谁也拿她没办法。”
“我想不通,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知宜苦笑一声,道:“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她不想要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难道皇帝就一点都不关心一下他的狂妄?”
沈知宜听到谢书瑾的抱怨,笑容也消失不见。
“阿姐,怎么了?”谢书瑾感觉到了沈知宜的心情,立即就反应过来,赶紧询问。
沈知宜原本是不打算和谢书瑾说这件事的,但现在谢书瑾已经被派往沧州了,自然要将她保护起来。
所以,多加小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护国公是皇帝的亲叔叔,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长宁公主犯下这样的罪行,皇帝怎么会坐视不理?”
谢书瑾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慈善堂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我最担心的就是遇到你,那样的话,你会很为难的,我听别人说起当年的惨状,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而来捣乱,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苦心?”
“流民的性命,在他们眼中,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沈知宜将手指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个人在一个环境里呆的时间长了,都会变得有些迟钝,尤其是一个能够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人。”
谢书瑾:“……”
“这就是现在的世界。”
沈知宜轻声说道:“我爹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死去,还不是他碍手碍脚,让上面的人忌惮。”
谢书瑾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都被撞到了地上,“什么?”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在往沧州的时候小心一些。”王耀道。
谢书瑾迅速镇定下来,脸色有些发白:“沧州还有多长时间?”
“那就再等一个多月了。”
沈知宜不紧不慢地说道:“就算我答应了你,我也不放心,而且我还让你找了个借口,让你去沧州。”
“交给我吧,阿姐,我相信你。”
谢书瑾神情有些纠结,她极力将自己刚刚说过的那句话从脑海中驱逐出去:“阿姐,您要找的人是谁?”
“季如风。”叶子晨淡淡的开口。
沈知宜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之后,继续道:“她是个坚强的人,和你差不多大,我能帮你,就是因为看到了我对小月的救命之恩,所以才会让你去冒险。”
“阿姐现在过得可好?”
谢书瑾本来是要说沈知宜变化的,不过他怕自己多虑,所以才出声问道。
沈知宜低着头,轻声一笑:“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至少跟徐家人相比,要轻松多了。”
“阿姐。”苏沛真叫了一声。
谢书瑾突然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如果我能早点成长起来,也不会让阿姐吃这么多苦了。”
“你在说什么?”
沈知宜也不将她推开,只是低声道:“没有什么,比我们一家人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