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行始终觉得心里不安。
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感觉电话里,管家的声音太过奇怪了。
他坐起身。
“怎么了?”
“我总觉得老爷子好像有事。”
他又给霍老爷子拔去了电话,响了几秒便被接通了。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爷爷,你晚上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就想问你跟孙媳妇,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最近比较忙。”
霍知行挂了电话,确定霍老爷子没事,这才将那颗不安的心落了地。
“爷爷没事吧?”
“没事,估计是我晚上出了车祸,有些紧张,睡吧。”
三天后。
霍老爷子病危的消息传来。
霍知行跟姜黎急忙赶了回去,老宅里围满了人,哭声响彻一片。
霍老爷子已经被从床上抬了下来,佣人在帮他换寿衣,面如土色,唇色发白,看起来跟死人无异。
“你们在干什么?”霍知行怒吼道。
他不相信,之前还好好的人,突然就病危了。
“谁让给他穿寿衣的?”
佣人瑟缩着脑袋,视线看了一眼孙雅琴。
“是,是太太。”
孙雅琴抹了抹眼泪解释:“知行,我知道你很伤心,但老爷子就只剩一口气吊着了,林医生已经过来看过了,说就是今天的事了,所以我才让佣人提前把衣服给他换上。”
“他还没死!你就这么急着给他穿寿衣?”
“这寿衣就是要提前穿的,等到老爷子真的咽了气,身体都变硬了,到时候再给他穿就不好穿了。”
霍知行将佣人推开,手握住霍老爷子,在他耳边喊他。
“爷爷!”
霍老爷子没有任何回应,连手指都没有动,若不是还有温度,他会觉得他真的已经死了。
他想起姜黎会医术。
上一次爷爷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知,就是她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他急忙转身,抓住姜黎的手。
“救救他。”
“我看看。”
姜黎给霍老爷子把了脉,脉象很弱,弱到几乎没有,一般这种情况,的确可以准备后事了,他又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已经涣散了。
她眉头紧蹙,面色很是凝重,微微摇头。
“我救不了他。”
她虽然被外界称作神医,但也不是无所不能,生老病死,她也不能逆天而行,而且从霍老爷子的脉象诊断,他器官已经衰竭了,已经无力回天了。
孙雅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地。
她就怕姜黎诊断出什么,看样子这药真像那个人所说的那样,没有中毒迹象,极易与正常的病死混淆,除非尸检,不然根本查不出来。
霍知行:“他还能活多久?”
“最多三个小时。”
霍知行心脏猛地一咯噔,虽然他对霍老爷子心底有怨言,但他毕竟是他的爷爷,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姜黎准备起身时,看到霍老爷子领口处,有一些药渍,凭借她对药材的敏锐嗅觉,她抬手用指腹抹了抹,又放在鼻尖嗅了嗅。
眉心紧蹙。
闻不出来什么味道。
她从口袋里拿出针灸包,在霍老爷子的穴位上扎了几针,护住他的心脉,可以帮他再争取一些时间。
孙雅琴同管家说道:“赶紧帮老爷子把寿衣穿上,通知亲友过来看老爷子最后一眼,再吩咐佣人准备后事。”
“是,太太。”
霍知行看向孙雅琴,在听到姜黎下出的诊断时,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管家拿着霍老爷子换下来的外衣,正要离开,霍知行视线落在他的脖子上,有道浅浅的伤痕,像是被利刃划伤的。
“等一下!”
管家心脏猛地一咯噔,后背拂过一阵凉意。
他转过身,眼神不敢看霍知行。
“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你脖子上的伤是什么弄的?”
管家急忙抬手捂住脖子,视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孙雅琴。
这一细节,被霍知行捕捉到了。
孙雅琴,霍均已皆是一颗心悬着,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前些天弯腰收拾院子的时候,不小心围栏上的铁皮划破了,少爷不问,我都忘了。”
按照管家所说的情况,会划到脖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他为什么在他问他的第一时间,看向孙雅琴呢?而且眼底明显很慌张,像是很怕他发现什么。
“少爷,要是没什么要问的,我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