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院卧房之中,烛光幽幽,一股无形的寒气袭人入骨。
床榻边,沈子宁紧紧握住沈采盈的手:“没有!今夜你喝多了回来便休息了,什么也未曾发生。”
她亦是眸色苦楚,回忆起一炷香前的事情——
当她独自赶来杏花院时,院子里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她缓步朝沈采盈闺房而去,里面掌着灯,却没有半点声音。
“采盈?”她轻唤。
房中传来哐当一声清脆的声响。
沈子宁心头一紧,连忙推门进去。
来到房中,眼前一幕让她骇然。
沈采盈赤裸着身子坐在床边,她双手染满鲜血,在床边趴着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而地上的血泊里则是那支方才从沈采盈手中滑落的金钗。
沈采盈眼神空洞抬眸。
沈子宁连忙上前取过衣衫给她披上。
不用问都知道房中方才发生了何事!
怎么会这样!
沈子宁心疼不已,无暇多问,方才房中动静已被人听了去,若不赶紧处理被人发现采盈的名声便全毁了!
“穿好衣衫!”沈子宁上来欲帮沈采盈穿衣服。
沈采盈倏地受惊,眼中满是恐惧之色,连连后退:“别碰我、别碰我……”
说话间眼泪大颗大颗砸落。
“是我,是我,采盈,没事了。”沈子宁轻柔地握住她的手。
她知道沈采盈绝不是会做出此事之人,唯一的解释便是这狂徒强迫了她!
可是……
沈子宁暗暗思忖,杏花院中岂会一个下人都没有?
这定然有鬼!
沈采盈脸色苍白,愣愣回过神来,目光幽幽朝沈子宁看去,霎时间眼泪决堤:“长姊!长姊,我杀人了……我把他杀了……”
沈子宁余光瞥见地上的男人脖子出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
“他该死!”沈子宁说罢,赶紧帮沈采盈穿好衣衫,“别怕,有我在!”
沈子宁将架子上的水盆端来:“采盈,将手上与金钗上的血迹清晰干净!”
沈采盈怔怔上前,依旧惊魂未定,泪水止不住掉。
沈子宁则将床榻上所有染血的东西全部扯下,飞快地将男人的尸体包裹其中,又寻了帕子将地上的血全部擦干净。
她目光看去,彼时采盈已经洗净了身上的血迹。
“我们必须把尸体处理了……”沈子宁深思,晚风从门外吹了进来,带着幽幽的花香,她倏地眸色一亮。
“我们把尸体抬出去!”沈子宁沉着吩咐。
沈采盈愣愣看向她,噙泪喃喃:“长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采盈!事情已经发生了,若不赶紧处理,待会叫人发现了如何是好?别怕,他已经死了,没人会知道今晚的一切。”
沈采盈看向地上的尸体眼中恨意攀升,缓步上前颤抖着伸出手。
二人合力将尸体与所有染血之物全部搬到了池塘旁。
沈子宁找来一根绸带,一端死死系住尸体,另一端则系在池塘旁边用作装饰的石头上。
“长姊……”沈采盈惊异得难以开口。
沈子宁身子一口气,用力将尸体推入池塘,再费劲将巨石也推了下去。
池面溅起水花,水面上如血的睡莲随波摇摆,很快一切又恢复平静。
不待二人松口气,不远处便传来了嘈杂的脚步。
“有人来了,长姊,有人来了!”沈采盈顿时慌了神。
果真是有人设计!沈子宁背脊一阵凉,拉住沈采盈的手连忙返回屋子里。
“长姊,他们会发现的……”沈采盈六神无主,脸色越加苍白。
沈子宁忙从柜子里取出新的被褥铺上。
“你快躺好!待会无论谁来,无论发生了何事,你都莫要出声!”
沈采盈被推上床榻,彼时那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院中。
沈子宁取过胭脂给沈采盈涂抹在脸颊之上营造出醉酒假象,然后赶紧放下纱帐朝大门而去。
回忆完方才发生的一切,沈子宁也心有余悸,倘若她方才来到采盈房中动作慢了那么片刻。
那检肃司的人来,不仅是看到她们正在处理尸体,更是能够一眼明了房中所发生过的一切。
方才面对胡可月,她之所以说那些话,就是要让胡可月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子宁知道,以采盈的性子,若是清白被夺,而且沾染人命之事传出去,她恐怕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沈子宁本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人有能力布置此局,居然能够请得动检肃司司命。
经历方才胡可月那事之后,她心中可以断定此事和胡可月定然脱不了关系,但她哪怕就是让胡文山帮忙,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