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清风徐徐,梨花漫天飞扬,沈子宁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她指尖如玉,拨弄琴弦发出悦耳动听的声响,清澈温婉的嗓音如同天籁,轻叩着众人的心扉,让人沉醉其中。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歌声中似充满了无尽的相思与愁绪,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花瓣落在琴弦上,最后一个音符跃然指尖,她的歌声也停止,余音绕梁,众人还沉浸在乐声之中久久不能自拔,还有的姑娘闻声落泪,正在悄然擦拭。
一旁的乐师率先朝她作揖行礼:“姑娘请受在下一拜,此曲实在妙哉!望姑娘赐教!”
沈子宁淡淡一笑:“不敢当,先生若喜欢方才的曲子,改日我将曲谱赠与先生便是。”
乐师惊喜不已,再次行礼:“多谢姑娘,姑娘慷慨!”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兵部侍郎摸着胡须感慨万千。
“沈小姐琴艺若称第二,这京都城恐怕无人第一!”
“词曲皆感人至深,沈小姐真是性情中人!”
众人纷纷赞叹。
“将军,这沈姑娘不仅貌若天仙还多才多艺,绝了!”李木偷偷竖起大拇指。
“哦?”宫明昊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声音。
李木连忙噤声低头不敢再多看沈子宁一眼。
宫明昊放下酒杯,目光直直看着沈子宁,此刻的她笑靥如花,在阳光下似散发着一层柔光。
许秉文颤颤起身,目光笔直凝视她的脸:“沈小姐才情出众,许某佩服。”
“能得状元夸奖,实在荣幸。也是我有幸生在京都,若是出身山野,必定是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粗鄙村妇呢。”沈子宁扬唇轻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直直看着许秉文。
许秉文身形不稳,如鲠在喉:“不、不是这样的……”
良久不作声的陶氏闻言亦是心虚地低下了头。
“许状元!”胡可月猛地起身,眼里藏不住愠色,“你与沈姑娘要叙旧不如待宴会结束?”
许秉文闻言清醒了几分,如今眼前这熠熠生辉的女子早已经不是当初陪伴在他左右的翠儿!
是他亲手“杀死”了当初的翠儿,如今又能再解释什么呢?
“胡小姐说笑,我与许状元何旧可叙。”沈子宁说罢看向杏柳,“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是,小姐!”杏柳从震惊中回过头来,此刻看着自家小姐仿佛看天上的仙女一般。
“宴会尚未结束,沈姑娘可再坐会儿……”许秉文下意识开口挽留。
沈子宁笑了笑:“许状元倒是提醒我了。杏柳,房契拿来。”
杏柳闻言连忙从袖子里取出房契呈上。
沈子宁接过房契,当着众人的看向许秉文与陶氏道:“此乃这座宅邸的房契。”
闻言二人惊愕难掩。
“还请许状元与老夫人明日将宅邸清空,莫叫我难做。”沈子宁平静地说着。
“什么?这宅邸是相府的?”
“那许状元为何会住在此处?”
吃瓜群众再次上线,宫明昊也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堂堂状元郎办个鹿鸣宴宅邸竟是借的!”有人发出鄙夷之声。
顿时哗然一片。
“许状元出身寒门便罢了,干嘛非要打肿脸充胖子?真是丢读书人的脸!”
许秉文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依旧是不敢相信,他接过沈子宁手中的房契仔细查看,确实是真的。
陶氏箭步上前:“不可能!这宅邸怎么会是你的!这明明是尚书府小姐的!”
她连忙看向胡可月:“胡小姐,你快同她说,这宅子不是你的吗?怎么就成了她的?!”
胡可月佯装疑惑:“老夫人,我何时说过这宅子是我的?”
这种情况下,胡可月只能明哲保身。
陶氏怔住,脑袋里轰鸣。
许秉文回忆胡可月初次来府中时,陶氏提及了宅子之事,当时她确实没有承认宅子是她的,可却也是没有否认。
他目光看向胡可月,眼底深处染了几许别样的神情。
胡可月亦是看向他,霎时间眸光楚楚:“许状元,宅子之事我当真不知情。”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就能是她的!”陶氏歇斯底里。
“娘!”许秉文也连忙抓住陶氏的手腕制止了她,若叫众人听到他与胡可月早有来往,必定会说他是个攀高结贵的小人!
陶氏猛地后退一步回想起当初搬进来的时候下人说这宅子乃是一位京都贵女的私产,再联想起赶走翠儿那日翠儿说这宅子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