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伪装蒙蔽了……”
“此话怎讲?”
霍光有些没太听懂。
义妁随即眼中浮现出一抹敬意,神色郑重的道:
“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去看此事,我认为太子必是一位方技了得的神医。”
“只不过方技终归是贱业,与太子的皇室身份不附,我猜殿下也是因此才不愿承认此事,遂故意在我们面前作出那副搞怪无知的模样来。”
说到这里,见霍光与众人脸上疑惑之色未解,她继续耐着性子道:
“诸位还记得那日太子为我诊病的情景吧?”
“若是一般的医者,诊病都需望闻问切四种手段相合才有把握,但太子那时最多只用了望和问,便已做到心中有数,还立即拿出了对症下药的方子,这是寻常的医者能够做到的么?”
“我也行医多年,自问也绝对无法做到这一步,只有自愧不如。”
“你们说太子有如此手段,不是不世神医又是什么?”
“……”
听完这番话,众人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又纷纷点起了头:
“听义医师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义医师好歹也是在宫中行医十数年的太医,她都说自愧不如,那九成就是真的了。”
“想不到太子竟如此厉害……”
“……”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义妁如此判断还有另外一个依据,只是不便当众解释。
前日刘据与她玩“你说我猜”的游戏时,说起药材的特性来,张口闭口总是不离什么月事啊、女子胞之类的病症。
那时义妁头昏脑涨,心中又抗拒当众谈论此类话题,因此并未多想。
但事后细细回想起来。
她立刻就开始怀疑刘据其实根本不是不识药材,只不过为了伪装自己,又怕她接不上话,才故意去用这种方式来给她提醒。
毕竟她是女医,平日里又负责后宫,最多接触的就是这些病症和相关的药材。
刘据定是明知这一点,才如此施为。
这越发可以证明刘据的方技水平远在她之上,才能如此巧妙的引着她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否则哪有人会在了解药材时,专门盯着月事啊、女子胞之类的病症去记?
那得多腌臜、多龌龊啊?
太子就算再不济,也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何况医者父母心,他身为太子还将方技修习到如此之高的水平,便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品格!
“自今日起,我定要想尽办法留在太子身边,若能有幸再得到太子的指点,我的方技定可更进一步……”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不久之前才在朝议上被刘据救了一命的谏议大夫梁成神色微动,忽然又在沉默中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义医师方才所言不差,太子殿下身份何等尊贵,修习方技的事传出去恐怕对他影响不佳。”
“偏偏殿下宅心仁厚,见义医师与使团众人性命危在旦夕,才不得不被迫出手相救。”
“怎料如今被义医师识破,还当众说了出来,此后那些与义医师一同染病的人再相继康复,此事只怕是很快就在使团内闹得人尽皆知,这……可教殿下情何以堪啊?”
“唉……”
话至此处,没有人知道霍光那看似平静的表情之下,内心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这个太子,和他之前想的也太不一样了吧?
此前他还曾腹诽是卫青眼神不好,霍去病猪油蒙心。
如今看来,刘据此前表现出来的不羁和荒唐八成也只是伪装。
刘据身上隐藏的秘密恐怕非他可以想象,城府之深更是世间少有,隐忍的程度也只比他有过之无不及。
这样的人,要是真有人能看透就活见鬼了。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能够办成大事的人!
这样的人,我……真的比他强么?
亡兄托付的大计还有意义么?
而在惊骇之余。
霍光也在沉吟中缓缓开口对众人说道:“诸位,霍某倒有个想法,至少可以令殿下不那么难堪……”
于是就当刘据还在帐篷里睡着懒觉时,众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接着一个消息便以命令的形式传遍了整个使团,这条命令的大意是
——【我们都知道太子是不世神医,但我们就是谁也不说,唉,就是陪太子玩儿。】
……
与此同时。
南越国,都城番禺。
丞相府内。
“你说什么?这次出使我国的使团竟由大汉太子亲自率领?”
丞相吕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率团出使他国,这种事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