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觉得这人简直命硬到过分,她无聊地掀起眼帘。
下一秒,面具男子就从她嘴里听见。
“啊,春阑阁的人都跟蟑螂似的吗?”
男子一惊!
她怎么会知道,他是春阑阁的人,明明他没暴露身份。
想起上面的命令,说,身份一旦暴露,即刻返回。
他咬牙,不甘地看了时镜几人一眼,身体炸开,化成黑雾迅速朝远处遁走。
“溜得真快啊。”时镜感叹。
“小师妹,那人谁,你怎么把人放走了?”
后脚来到的洛婉清问道。
时镜:“一只打不死的蟑螂而已。”
杜鸣:“放走没关系吗?”
时镜早知他会问,翻开掌心,微光闪烁间,上面的神识烙印若隐若现,打着哈欠说:“早有准备了。”
“他有本事一辈子龟缩在外,不然只要回到大本营,就会被我知道。”
到时候他们想要直捣黄龙,还不简单?
杜鸣竖起大拇指,“阴人这方面上,还得看你。”
“话说我们是落到了什么地方?”时镜看了看四周。
远处,群山并立,绿意染天穹,本该是生机盎然的好景色,却感觉到一片破败,土地焦黑,地上还有几把残破的断剑。
像是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大战。
但看来看去,也不见尸首,只有残破的法宝还在微微发着不甘的光芒,一眼望去,竟满目疮痍。
“这里应该……便是河谷战场。”走过漫山遍野的法器残骸,时镜忽然道。
平淡的话语落下,卷起一阵穿堂风。
点点亮光,从地上升起,那是法器的灵,只是许多法器形成的灵都很弱小,本体残破后,更是只剩这一点光晕。
然而星光汇聚成海,十个不算什么。
但是百个、千个、万个汇聚起来,便俨然组成了一条星辉长河。
光点震颤,像是器灵的哀鸣。
一阵嘈杂声音传出。
似乎有很多人,伴随着刀剑金戈,有人在呐喊、有人嘶吼,也有人在痛哭。
“师弟!”
“该死的妖兽,我跟你们拼了!”
“不要啊,二师兄!”
而一群声音中,唯有一个,最是突出,那人十分惊慌且不可置信地喊着:“不是说后方结界可内部打开,方便撤离吗?”
“为何会打不开?”
“我们……被困死在这里了!”
最后的哀鸣,是一个清婉女声,她声声泣血,满是不甘:“我等一辈,本是仙门翘楚,一代天骄。”
“今日为护苍生,不惜以命阻截兽潮先锋,却遭同道暗害,可笑,可悲!”
一把碎掉半边的玉如意,砰地碎成无数光点。
刹那,血雨倾盆落下。
随之消散的还有那道女声。
恍惚间,时镜仿佛看见了一个姿容清丽绝尘的女子,在与妖兽的抗争中,苦苦煎熬。
最后不惜献祭法器,自爆己身,拉上上百头高阶妖兽同归于尽。
这柄玉如意,显然正是她法器。
器灵肖主,主死,灵也散。
光雨漂浮许久,终于沉寂。
失去了最后的灵性,浮在空中的法器也一一坠回黄泥,光彩不再,黯淡死寂。
“这些法器的主人,都死了,器也死了。”洛婉清略感不忍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时镜。
“尘归尘,土归土。”时镜把玉如意埋下,轻声。
“道友,且安息。”
走过不久前还作为仙门迎击兽潮战场的土地,所见只有狼藉。
而在分割河谷跟九州的界点处,杜鸣捡起了一块石头。
他沉声皱眉道:“是结界石,果然,有人在上面动了手脚,暗改了结界。”
“原本可自由进出的结界,被改成了,只可进不可出。”
笼罩这方天地的结界,本是作为分割战场之用,只为不让漫天刀光剑影,损害九州。
然而,最后时刻,这层保护罩,竟成了那些奋战战场的天骄们的囚笼。
可想而知,当不敌妖兽,节节败退,却猛然发现结界无法开启时。
他们会有多绝望。
“幸好还有云掌门在,带领残存弟子躲了起来。”杜鸣顿了下,“就是不知,现在何方。”
沉吟片刻,他道:“好,就来算一下吧!”
拿出几枚算筹,杜鸣往头顶上一扔。
三枚金色算筹连成线。
一股浩瀚威压铺散开来,随着这威势而来的,还有天雷,狂风乍起,瞬间天地变色。
就在头顶天雷忍不住,想要劈下时,杜鸣猛地把算筹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