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医被找来时简直满头大汗。
因为他没见过这种场面啊!
“公子的手筋被剑气挑断,若要接回去,得先祛除残留剑气才可。”
“那你祛啊。”
时镜眨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着明明白白的六个大字。
那你还不快动?
“小……小的办不到啊!”妖医哭丧着脸说。
“小人只是名普通妖医,略懂医术,哪里做得到如此精细的活计。何况,看这上面残留剑气之霸道。”
“怕是世上也没几人能够办得到。”
闻言,时镜摸着下巴没说话,目光盯着妖医的尾巴,不知在想什么。
妖医莫名感觉尾巴一凉,求生欲促使他急忙找补:“但我可以试一试。”
“不必,我自己来。”
话是床榻上的商旻白说的,他刚醒来,面对手筋尽断,双手无法动弹的局面,依然自若的冷静。
淡然无波的语气,也像早已习惯。
妖医一听可不得了,他是真怕觉得自己没用了,时镜就把他尾巴给咔嚓了。
瞧她那眼珠子,都快黏他身上了。
“不行的啊,这位公子,你如今双手不能动弹,要如何自己解决?”
桌上的上邪无声飞起,利落斩来,霎时间残留在他身上的几缕剑气就齐齐断开。
屋子里,震惊的下巴碎了一地。
神念波动,商旻白自己就修补好了手筋。
妖医惊得打了个嗝。
神人啊。
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神人,竟然能自给自足到这个份上。
手筋接好,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时镜检查了下手腕,没什么问题才放下。
“行昀。”片刻后,她忽然喊道。
“嗯。”商旻白下意识应了,之后才觉不对。
“你怎么知道?”
“梦境里,我听你娘这么喊你。”
“嗯。”商旻白轻轻颔首,说:“是我爹给我取的小字,希望我行得端坐得正,正大光明。”
他脸上看不出表情。
但时镜就是莫名觉得,商旻白此刻,应该是低落的。
于是,她伸出手去。
下一秒,少年浑身一僵,脊背绷直,脸上多了抹异样的红晕。
师妹的手,放在了他背上……
“你在做什么?”他问。
时镜抬眼,“啊,我在看你腰板直不直,还是挺直的嘛。”
她爽快地拍了一下他。
这下好了,后者彻底化成了石雕,时镜看了几秒,发现看自己三师兄那张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脸变成这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她收回手后,紧绷的商旻白才如释重负,放松下来。
他眼神微微复杂地看她,叮嘱,“师妹,不要随便把手放到别人身上。”
时镜:“为什么?”
拍别人肩,不是很正常的打招呼方式吗?
他嘴唇动了动,“……这样会被视为挑衅。”
“哦,那对亲近的人呢?比如三师兄。”
商旻白顿住,睫毛翕动,内心某处微微摇晃,“对我可以。”
时镜恍然大悟,瞳孔微亮,俨然是信了。
原来修真界的社交礼仪是这样的,学到了学到了。
凰火城的事处理得差不多,火妖王等人也专门派妖去查探过。
从妖域各地传来的信息表示,祸害四方的黑雾竟然都神奇消失了。
与此同时,洛婉清也来信催他们回去。
于是翌日一早,时镜与商旻白便踏上了返程的路上。
“等等,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妖凰手舞足蹈地表示。
时镜之前贴他身上的符,还没取下来呢。
他可不想等她走了,哪天忽然他又被她强行叫去,那不成随叫随到的召唤兽了吗?
“做召唤兽,不好吗?”可气的是,时镜竟然还很失落。
“谁想做召唤兽啊,快给我解符!”
“好吧。”时镜点点头,倒也没强求。
至于坐骑,她另有选择。
一刻钟后,恢复成原形的人面雕,兴奋地将自己的大翅膀翻来覆去地看。
“本大爷变回来了,嘎嘎!”
没笑得了几声,它噎住了,圆溜溜的鸟眼震惊地看着爬上来的时镜。
“你上来干什么?”
“这都看不出来?”时镜微笑着摸摸它头。
无需多言,人面雕马上明白了,继而一脸悲愤!
它上古妖兽,还是而今天地间仅存的唯一一只人面雕,要给别人当坐骑?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