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脸一红,忙接了,准备像在医院时一样,硬灌我喝了。宫汉成摇摇成,把我接在手里,边对我哼着什么魔性的曲子,边将碗沿放在我嘴边。我像中了魔法,大口大口的就喝了。
母亲每次给我喂药,都要拼了半条命,咬牙切齿的,才能灌下去。此刻看我如此,是又惊又喜,又有些怕这宫汉成,认为他是有魔法仙术的“神仙”。
我喝了药,安稳的睡着了。
母亲把我放到卧室里,带着大妹妹出来。
宫汉成问:“令郎叫什么名字呀?”
“张照宇。弓长张,照宇,就是照亮宇宙的意思。”母亲按着父亲的解释和豪迈的口吻说。
宫汉成低头抿嘴一笑,没有应,更没有别人听了后,大加赞赏的意思。
母亲是个裁缝,最会看人脸色,忙问:“怎么样,这个名字怎么样?”意思是名字取的不好么。
宫汉成掸掸身上的尘土,跺跺破胶鞋上的泥巴,边把那四包草药一一包好,只说一句:“名字是一个人的命格,马虎不得。”
母亲听出兆头来,像接了一块贵重的呢子料的裁缝活,很郑重、很小心的说:“我娘家人也说,这个名字不好,不、不是不好,是我崽驼不住。先生,您能不能帮改一改?”
宫汉成有些意外,说:“你娘家人说?听大妹子口音,不像是本地,你爱人
也不是。”
“唉,我是邻县靖远县的,我老公是山东人,当兵退伍的。”
母亲不想细谈,如果不是她出身不好,大概率不会和父亲结婚。
“是呀,帽子太大,或是太重,是承受不住的。”宫汉成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那请先生帮我崽取过一个名字吧!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好事就做到底啰!”母亲急切的求告。
宫汉成烤着火,仰头望望厨房上被油烟熏的黑亮的房梁,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母亲又巴结的从父亲的茶叶筒里,抓出一大把野茶,用父亲的大搪瓷缸给他泡了一缸子茶。然后抱着我妹妹,开始为宫汉成准备午饭。她都忘了,她同我、还有我妹妹还没有吃早饭哩。
宫汉成望着着手里茶缸上,印着有“五十六军大比武优胜”的字,装模作样嘟囔了好久,又用炭火盆里的一小块木炭,在半截报纸的空白上,庄重的定下“张兆一,自明”几个字。
母亲欣喜的接在手里看,虽然不明白意思,却认定这是个好名字。见取了两个名字,更是感激宫先生办事卖力。
宫汉成知道没有办法同母亲解释清楚名字含义,就繁而化简、大而化小的说:“要帮别人,首先要把自己弄的扎实才行。不要,你只能挑一百斤的东西,却硬要帮别人挑两百,岂不要坏事?”
宫汉成的意思,是给我取名“兆一”、字“自明”,知道母亲弄不清楚,就没有说。
母亲感激的直念佛,又说:“我还有一个事要求先生帮忙。”
“哦?”